怎么突然变卦了?难不成……
副官心里涌上一个不好的预感,结合督军刚从东洋的理事馆回来,八成是得了什么情报。
心中这么想的,副官也不遮掩,当即就问了出来。
“难不成您已经确定封少帅撑不过这场战役了?”
不仅仅是运城撑不下去,连封西云也会被炮火吞没。
张督军推开凑在自己跟前的副官,叹着气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开口啐了副官一句,张督军转身,一边继续往他住的屋子走,一边开始解释。
“我的意思是……”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张督军瞧见了副官茫然的神色,又没了解释的心情。
他嫌弃的摆摆手,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算了算了,你忙你的去,别跟着我。”
赶走了副官,张督军脚下生风,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进屋第一件事是脱下身上带血的衣服,沾了东洋人的血,除了血腥之外,还有股子说不清的臭鱼味。
换好了干净衣裳后,张督军用毛巾擦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墙上挂钟的钟摆摇摇晃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督军对着镜子照了足足半个钟头。
就是个女子,也不该照这么久的镜子吧?
若此刻有人朝镜子里看去,就会发现张督军的目光空洞,虚散着不曾聚焦在任何东西上。
与其说是在照镜子,还不如说是在想事情。
忽的挂钟响了起来,时针走到了正点,铛铛的报时声音将沉思中的张督军唤醒。
他空洞的眼神里出现了神采,双手扶着桌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像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也不晓得自己的决心是否正确,张督军转身往里屋走去。
拖拉着厚重的胶底军鞋,张督军的脚步是一步比一步沉重。
走到里屋以后,张督军停在了电话机的前头。拎起了听筒举在耳朵边上,手指卡在了拨号的号码盘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给我接封西云。”
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起来,此事要紧,一定要亲口跟封西云说。
战区的电话是临时的拉的线,加上枪炮声不绝于耳,电话传到封西云那里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已经明确拒绝过自己的张督军为什么又打了过来?
“我妹妹已经许人了,我闺女今年才八岁。”
听筒里传来张督军的声音,混杂在沙沙的电流声中。
“停停停!”
封西云打断了电波那头的张督军,张督军妹妹也好,闺女也罢,除了沅君以外,给个天仙他也不要。
“我知道你就不答应,你要是娶了我闺女,就得叫我爹了。”
张督军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封西云黑着脸叫自己爹的样子。
轰隆隆——
东洋军队的炮弹落在了封西云指挥部的附近,地窖里簌簌落下的尘土盖满了封西云的脑袋。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相信听筒那边的张督军也听到了爆炸的动静,封西云没了和他纠缠下去,讨论娶他的妹子还是娶他的闺女这个话题。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的妹妹和闺女都没法子许给你……”
张督军停顿了几秒后,咬紧牙关。
“你就带着援军回运城去吧。”
那块地方不能丢,城中的发妻也不能死。
沙沙的电流声让张督军的声音听起来不够清晰,可带着援军回运城这句话,封西云听的清清楚楚。
“唇亡齿寒,我陪你淌一次混水。”
张督军说完这句话之后,留了个暗号,具体浑水怎么淌不能在电话里说,得用加密后的电报。
到他挂断了电话,封西云握着听筒,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才半天的功夫,张督军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别说什么唇亡齿寒的话,这四个字他在张督军的耳边念叨了好几个月,那人也没有松口。
今天突然就想通了,怕是不可能。
电话那头的张督军放下了听筒,低下头瞧见自己的手腕上还沾着一点遗漏的血迹没有擦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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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督军带着自己的队伍突然加入战局,给了封西云喘息的机会。肩上的担子稍稍放轻,他就立马调了三个团的人往运城方向折返。
然而路途遥远,东洋人没了中将之后,很快又找了替代的人来,并没有丧失建制。
封西云的援军没到,运城的城门已经被东洋人的炸弹给轰开了。
城中狼烟四起,到处是枪声与叫人惊骇的嘶吼声。
运城的守军从城门退下以后,按照命令化整为零,藏在运城各处的宅院里,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出其不意的偷袭任何靠近的敌军。
城里几处大宅院都被军队征用,百姓们集中被安置在了里头,外头有脱下了军装的军人守着。
东洋人本以为攻破了城门之后,就能顺利的拿下运城,把陆沅君抓起来,拷打一番问出埋在后山的黄金位置所在后,就杀了她给中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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