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浅华,雕栏玉柱,和院子的屋脊雕栏相似的屋子宽敞明亮。
头顶上的灯罩通亮,转过屏风,两个书桌相对而隔,左侧是毛笔砚台,墙上还挂着一副徐悲鸿的马图。对面的桌上摆着书册笔集,还有一台电脑。
正对着的墙上是一排书架,从中间一份为二,有线状的古书,还有英法文的原版书籍,有国粹大集的名著,也有传记杂说。
看似纷乱,却是整理有序。
“哗啦——”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从外面的书房进去,转过古香典雅的卧房,最里面防水的帆布内,磨砂的玻璃笼罩着高大的身影。
漂亮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随着动作,微微向上牵引着,莲蓬头下洒落的水珠沿着精键的肌肤流淌下曲美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忽的水汽猛烈,磨砂玻璃内一片朦胧氤氲。
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墙上,墨黑湿润的发上细腻的泡沫散去,本来就俊美的面庞因为热气带上唇红齿白的惊艳,比明小三还要妖魅诱惑。而深邃的眸子又是如深潭的漩涡挣扎不开。
对面的镜子里,一模一样的面庞,脖子下面一道红绳挂着一枚晶亮的指戒在水汽下晃动。
常子腾摸向戒指。
指腹摩挲。
好像能看到那女孩儿把这枚戒指戴在他手上的兴奋抑还有眼中藏着的期盼。
对他,她是用心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尽快的成长。
如果说一开始的股市是他想要跟她一较高下,那后面的所有就是他努力要长成的羽翼。
身为常家子孙的责任,他不知道。
不是他踯躅不告诉她,而是她没有问,他也就没有说的必要,等父亲离开之前,他总会告诉她,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走的这么突然。
母亲说的听上去极有道理,可他听得出来至少五成是假的,可有一点,她没有否认母亲的话。
仔细回想那天在学校小卖部外面,他居高临下,好像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同样一道红绳。
她还是她,却能说出来心意相悖的话。
正如母亲所说,她知道进退,明白不能奢望。
至于今儿的电话。
又能代表什么?
常子腾嘴角轻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微微用力,红绳拽了下来。
脖子上只有浅浅的一道痕迹。
随后,磨砂的玻璃门推开,热气散尽。
白色的毛巾裹着惹人遐思的身躯,走到床头,随手的拉开抽屉,抽屉里什么都没有,挂着红绳的戒指扔了进去。
抽屉关上,漆黑一片。
过了会儿,抽屉又拉开。
1995年即将跨过迈入1996年的首都,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蔬菜水果也都摆在街头巷尾成堆儿的卖,吆喝划价你来我往。
满大街跑的不是黄色的大发就是红色的夏利,虽然方便了交通,可尾气也污染了大众,直到99年统一处理了满城的大黄色,首都才变得多姿多彩。
自行车穿行在首都的每一处,还有特定的小街上摆摊儿的小车儿,满足人们垂涎的舌尖。三环内外大都在修葺着标志未来的宏伟,即便是在严寒站在街头,入目所看到的都是一片的欣欣向荣。
那时候的颐和园,故宫远比二十多年后要显得败破,可人来人往的仍是最繁华的胜地,太和殿外照相的摊主唧唧索索的等着有偿的服务,谁又能想到二十多年后那位大爷都已经千万的身家。
故宫看的是人文建筑,颐和园走的是风景如画。
清晏舫,排云殿,昆明湖,万寿山,不管哪一处都足让人惊叹华夏的美,华夏的悠远流长。
百看不厌,千转不腻。
“真是好漂亮!”惊叹声从女孩儿的嘴里冒出来,长发半束半散,额间还有几缕发挡在面颊上,粉彤彤的面容如盈盈的翡翠,娇艳美丽,璀亮的眼睛更是迷恋的看着眼前的每一寸,由衷的惊喜。
“这算什么,等夏日里才是最明媚。到时候就怕你待个几天也舍不得走。”
蜿蜒的话儿在空气中拐着弯儿的转,落到耳朵里,又绕着圈儿的缠在心神,勾动着魂,勾动着神。
墨色的发随着风儿吹向脑后,光洁饱满的额头下,秀美的眉成黛,眉下狭长的眸子带着琉璃的光,轻艳的唇弯起,比女子的面庞还要柔美,就这么侧着头看着女孩儿,浅浅的情如同夏日昆明湖上的湖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女孩儿的脸不由自主的红,又热的让女孩儿险些忘了这会儿的严寒。
哪儿用得着夏日,就现在她都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女孩儿不自在的移过视线,看向男孩儿旁边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风衣笼罩,冷峻浓密的眉眼,深幽的眸光看不透眼底的神色,薄唇轻抿,清冷的看着前面的昆明湖。
……刚才才感觉到的暖意一下子散了大半儿。
方茉莉知道自己漂亮,再加上常哥哥还有年岁小一点儿的明家少年,走在一起不知道多少人回头。
她喜欢被别人瞩目。
只是明家少年时不时还冲着小心瞧过来的人温然一笑,常哥哥却是连目光都不屑瞥过去。不然身后那些围绕过来的目光更不知几许呢?
方茉莉的目光闪了闪,笑的清纯美好,“常哥哥,你觉得这会儿哪儿的景色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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