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突然一下,把这么重的担子给我,我承受不起呀!”赵渊苦着一张脸,以前都是听父皇的,后来都是听九哥的,现在突然让他都听自己的,他不行啊!
赵亦尘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十四,这是九哥最后一次这么喊你,放心,我会尽力把一切障碍给你扫除,凡事多和丞相商量,你也长大了,不能一直活在九哥的羽翼下,也要学着独当一面,多多磨炼,你会是一位好皇帝。”
赵亦尘说完这话,又定定的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御书房。
九王府。
秦淮正在给赵亦尘换药,他拧着眉,叹了一口气,“亦尘,你这胸口的伤太过严重,本来一定要静养,等它慢慢恢复,才能永绝后患,可你不听舅舅劝告,非得走捷径,用什么快效药,是一下子让你瞬间如正常人一般,可这有悖规律,药效一过,不但有损健康,只怕还会留下病根儿!”
赵亦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日燕七每一剑都没刺中要害,不然他早没命了,想到此,心中微暖,最严重的是自己那一剑,他也知道要好好静养,可他等不及,最近一段时间,能清晰的感觉,胸口时不时的刺痛,但他却不后悔这么做,淡笑,“舅舅,没事的!”
秦淮看了他一眼,又心疼又无奈,“听舅舅一句,现在京城已定,你好好养一段时间,记住一定不能喝酒!”
赵亦尘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但是秦淮却摇了摇头,他哪会听自己的。
秦淮叹息着,推门出去,宋尧却随后进来,赵亦尘漫不经心整理了一下衣衫,坐直身子,未开口,也未看他。
宋尧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属下该死!”
赵亦尘敛着眉,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下太阳穴,淡淡地说了一句:“说吧!”
宋尧看主子神色笃定,已经明白他知道了一切,所以不敢有一丝隐瞒,“爷,属下罪该万死,寻宝之事,无意间说于妙冬知道,属下当时觉得,她是燕七姑娘的贴身侍女,也算是自己人,还有小少爷遇害那天,属下也看到她在园子里,和小少爷说着什么,都是属下一时大意未放在心上!”
赵亦尘蹙了一下眉,早已确定消息不燕七泄漏的,那必然另有其人,他缄口不言。
宋尧拔出剑,“爷,属下跟随爷这么多年,却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以后不能侍奉爷了,请爷保重。”
说完就要自刎谢罪,赵亦尘一抬手,走过来扶他起来,“这也怪不得你,以后注意就行了!”
一向硬汉的宋尧,忍不住眼睛发热,这件事让爷和王妃,误会如此之深,险些阴阳两隔,可爷只三言两语的说了句,怪不得自己,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爷,你有什么吩咐,属下赴汤蹈火,也绝不皱眉。”
赵亦尘仰望了一下屋顶,“那好!”
据说当晚,天空挂着一弯新月,宋尧难得主动一次,约妙冬出王府去培养感情。
两人信步,走到了之前雷泱坠涯的地方,妙冬心有感慨,情绪难免低落,她呆坐在石头上,忍不住朝崖下望了一眼。
可这时,突然下面,有一张干枯,又血肉模糊的脸,猛然在她面前放大。
她心惊肉跳的,大叫一声,手脚并用的连忙后退,惊慌:“宋尧!”
可是一回身,那还有宋尧的影子,惨淡的月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叶,在地上斑驳陆离的,微弱的光晕,又随着清风在地上来回移动,徒增神秘,恐惧色彩!
妙冬浑身如筛糠一般,裙摆一沉,低头,只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七窍流血,咧开嘴,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嘴里溢出,血迹斑斑的手,抓住她的裙子,清冷的月光照的他身上,那双眼睛带着诡异的神色。
声音幽幽,“妙冬姐姐,这里冷,快进来吧!”
妙冬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吓的几乎魂魄离体,看他手指的,是一座小小的坟墓,墓口处,几缕寒气萦绕。
“啊!”妙冬浑身的每根神经都张开一样,那种发怵的感觉,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她慌不择路的大跑,可腿一软,两条腿怎么也不听使唤,手脚并用也挪不动分毫。
随后那个小小的人,趴在地上抱着她的双腿,妙冬忙用力地向前移动,突然,一块白色的轻纱出现的眼前,她一抬头,只见那张脸像是被树枝刮的,沟壑丛生,张开嘴,犬牙交错,片刻,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迅速塌陷,很快血溢满眼眶,一滴一滴的落在妙冬的脸上。
声音虚无缥缈,湿漉漉的,像来自地狱一样,“儿子,快把姐姐请到家里去!”
妙冬头像要爆炸了一样,双手抱着脑袋,“姐姐,我错了!”
那张脸突然贴在她脸上,扑面而来的腐尸的味道,让她眼睛一直,失去了意识。
翌日,早起的人们,在街头看到一疯疯张张的女子,坐在路边,一点响动,她就露出惊恐,蓬头垢面,双手不断比划,时哭时笑,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能听到她在说,“姐姐,我错了!”
赵湛驾崩,他后宫的嫔妃,按照惯例,要送往普寿寺修行,赵渊念燕云紫是忠烈之后,并惨遭灭门,允许她根据自己的意愿去留,可她已经心如止水,甘愿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以洗去全身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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