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川浑身的线条这才变得柔软,但是也知道燕七不想他们起冲突,他心里微沉,阿若,她终究还是怕自己伤了赵滂,周洛川心底有些不舒服,走过去,看着那位消瘦又苍白的中年女子,有些疑惑,但还是福身一拜,“洛川见过伯母!”
夏若冰好奇地打量一下女儿,又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突然笑了,“阿若,这位才是……”
“娘。”燕七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容落在旁人眼里,像是害羞,并不是否认,只是不好意思说,她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娘,我扶你到旁边休息,洛川,来!”
赵亦尘看着三人,走向远处,心里说不上来的刺痛,无论他怎么嘲讽周洛川,可他终究失败了,因为燕七是站在周洛川那边的。
天,这时已经暗了下来,今晚怕什么没办法离开,双方带领的人就原地搭建起了帐篷,当然燕七他们也换了干净的衣服,并美美的饱餐一顿,接下来就准备再睡个好觉。
赵亦尘又恢复了一往的丰神俊秀,神气内敛,他坐在榻上,慢慢的喝着茶,曾闲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他沉着声,有些不悦的问,“不是让你好好留宫中侍奉圣上吗?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曾闲扁了扁嘴,谨慎的斜瞅了他一眼,“爷,老奴担心您啊,在宫里一刻也待不下去,所以才求圣上开恩,放老奴出来一次,等寻着爷,老奴再回去。”
赵亦尘神色有些疲倦,忍不住打起了哈气,“圣上怎么样?”
曾闲轻笑了一声,又恭敬地说,“十四爷呀,哦,不,是圣上,刚开始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不知所措和迷茫,现在呀,虽然稍显生涩,但也能做到游刃有余,爷,您不必担心,老奴现在最担心的,是您的身子。”
“嗯!”赵亦尘手指扶额,眯起眼,打起盹儿来,这一个月他一直都在强撑,就是睡也只敢眯一会儿,从不敢睡太沉,守着燕七,怕出现意外,这一刻,精神才敢放松,只觉得困意铺天盖地而来。
片刻,曾闲还是没有离开,赵亦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他还站得笔挺,赵亦尘皱着眉,“怎么,要不坐下的聊会儿?”
曾闲愣了一下,看他家主子,神情困倦,连忙陪着笑脸,讨好的说,“老奴,这就告退。”说着脚底抹油,快速冲到帐篷门口。
赵亦尘摇摇头,又闭上眼睛,真是没一点儿眼力价,正想躺下来休息,又听到曾闲大呼小叫,“爷,你看……”
赵亦尘眉头锁的更深了,睁开有些泛红的眼睛,看着曾闲手指着外边,就甩给他一个冷眼,装作没听到,继续闭目养神。
“爷,是燕七姑娘!”
赵亦尘一听连忙坐起身子,穿上鞋,快步来到门口,果然看到燕七穿着淡粉色的罗裙,裙摆被清风扯的随风飞舞,迈着轻盈的步子,向不远处幽深的丛林中走去。
赵亦尘迈开长腿,出了门,跟了过去,心里还在忖度,这么晚了她去干什么,可看到林子深处,立着的那位穿蓝色锦袍的男人时,他心里一闷。
燕七走过去,周洛川慢慢的转过身,柔声地问道,“伯母睡熟了?”
燕七点了点头说,“已经睡下了,刚刚没来得及问你,承志怎么样了?”
史承志最多只能撑一个月,现在算算时间,恐怕……,周洛川怕她担心,淡淡的笑了说,“我来的时候,伤势尚且稳定,已经吩咐人好好照顾他了,你不用挂心,你和伯母是怎么相认的?赵滂怎么也在?”
燕七怎可能不挂心,她在这里都困那么久了,很想早一点回去,于是就说,“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吧,其他事我路上慢慢跟你说。”
周洛川点了一下头,清风吹来,夜凉如水,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周洛川忙脱掉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扶着她的肩说,“阿若,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和赵滂……”
燕七伸手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师哥,我和他没有可能,因为我始终看不透他。”因为她了解周洛川的脾气,他看上去沉默寡言,一旦惹恼了他,他做起事来是毫无顾忌的,反正明天也要离开了,最好今晚就不要再发生什么事。
周洛川面上一贯的沉稳,他扶住燕七的腰,“好,我送你回去休息,以后不要再叫师哥了,我还是觉得喊名字听着顺耳一些!”
接着他扶着燕七,走向了帐篷,迎头正碰到赵亦尘,三人都怔住了。
赵亦尘像抓住出轨妻子一样,面色阴沉,心底的怒火怎么也压制不住,嘴角带着一抹嘲讽,“七七,你的桃花还真旺。”
燕七慌乱了一下,挣开周洛川的手,很快就镇定自若,“九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你不是也没休息吗?还有闲情逸致,与人在月下漫步!”她身边没有人时,赵亦尘还能沉住气,可看到两人并肩而立,他忍不住想动手。
燕七不想与他争辩,看了他一眼,就走向自己的帐篷,经过赵亦尘身边时,他突然扯着了她的袖子,“你一直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他其实不想这么说的,不知怎地就说出了口,说出来也后悔了。
“九爷随便怎么认为!”她使劲挣开,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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