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魏莞絮带着小蒙来坤宁宫谢恩的时候,皇后就曾有意试探,发现此人位份随低却绝非池中之物,实难掌控。至于那个张常在,一个怂包罢了,只要张煜在手,说什么她不都得听。
……
弘历连续两日宠幸张常在,这在后宫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第一是他竟然会去宠幸一个常在,第二则是那延禧宫终于不是一方霸主。这两日张常在那偏僻的院落可是热闹极了,让她宫中的人可好好开了一下眼,连魏莞絮都替张常在感到欢喜。张常在忍不住到延禧宫跟她说出弘历为何宠幸她时,魏菀絮抿唇轻笑:“姐姐,得空可得让妹妹听听你抚琴,看看是怎么把皇上的魂儿勾了去的。”
“妹妹。”张常在脸上一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你也取笑我。”
“不过姐姐,这是好事。”魏莞絮握住张常在的手,真诚的说:“若你得宠,皇后和纯妃也不会再肆无忌惮的欺辱于你了。”
“……是啊。”张常在神色哀伤的看着窗外,感慨她这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的棋子命运。
“姐姐为何叹气呢?”
魏莞絮有些不解,旁人得了恩宠都恨不得欢天喜地的广昭六宫,这张常在倒是有趣。
“没。”张常在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妹妹。”
魏莞絮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姐姐,你说什么呢。”
张常在的坦诚让魏莞絮心中本来一点小小的失落都被冲刷了,忍不住摇着她的手劝慰着:“姐姐莫要把妹妹想的这么小心眼儿,你得宠,妹妹也很开心啊。”
她原来当皇后时只希望六宫和谐,对于皇上来的多少与否并不是很在意。现如今虽然希望皇上长留延禧宫,但若恩宠于张常在魏莞絮也只为她有了自保的武器而开心。
张常在忍住想叹气的冲动,勉强微笑了一下。不过她到底是个无趣的人,虽然琴声美妙,但几日之后弘历便很少来了,又重新回到了延禧宫。魏莞絮为弘历按摩的时候忽然笑着凑近他,声音娇柔:“皇上,张常在弹琴是真的很好听么?”
“嗯?”弘历听她这么问,不禁有些窃喜:“嫉妒了?”
魏莞絮嘟起嘴,手下的力道加重:“当然嫉妒了,皇上,我弹琴也很好听的。”
还第一次见到如此自吹自擂的,弘历忍不住笑了,轻轻捏了一下她柔软的小手:“嗯,朕知道。”
况且魏莞絮弹琴,还有前皇后的味道,这才是弘历觉得最可贵之事。
不过很快,张常在在皇后的庇护下,就有了一个新的自保武器。
“太医。”弘历看着张常在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紧皱眉头,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有没有事?”
“皇上,莫急。”皇后柔声劝慰:“兴许张常在是心思劳累方才晕倒,让徐太医专心诊治吧。”
皇后的话有理有据,弘历只好安静了下来。今早他刚刚下朝,就听下人来报在坤宁宫请安时张常在晕倒,只好赶了过来。他沉默不语,周围围了一圈不敢走的妃子,都在静静等待着结果。
“皇上!”徐太医忽然跪下,满面喜色:“大喜啊!臣恭喜皇上了!张常在有喜了!”
弘历一愣,片刻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是喜色,慌忙的追问着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怎敢欺骗皇上,张常在是有喜了,差不多一个月了!”
“好!好!”弘历忽然大喝两声好,笑起来:“赏!朕重重有赏!”
“皇上。”皇后笑着打断弘历的狂喜,温声道:“恭喜皇上了。”
她说着,就跪了下去,身后发愣的众位妃嫔一愣,也全体跪了下去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箐箐。”弘历笑着叫她们起来,自己坐到刚刚睁眼神色有些迷茫的张常在旁边,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张常在低垂下眼睫:“嫔妾还好。”
弘历没有察觉到异样,兀自沉浸在喜悦当中,笑吟吟的对旁边的李玉道;“李玉,传旨下去,叫内务府择定良辰吉日,封张常在为贵人。”
张常在,哦不,现在应当称张贵人,身体虚弱,休养了好几日宫落的大门才打开,陆陆续续的有人去道喜,魏菀絮待她身子好一些了才带着燕窝和人参上门。只是出乎她的意料,张贵人脸上并没有为人父母怀有龙种的喜悦,反倒是身体消瘦的厉害,脸颊都苍白凹陷了。
“令嫔娘娘。”张贵人身边的宫女秀儿心疼的看着主子,软语相求:“您快劝劝贵人吧,她心情不好,皇上送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魏莞絮不明所以的坐了下来,轻声询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张贵人抬头,清澈的眼珠顷刻间蓄满了泪水,挂在眼眶中摇摇欲坠。魏莞絮吓了一跳,忙叫人关上门才问:“姐姐,你有什么尽管跟妹妹说。”
“妹妹。”张贵人声音有些抖,惊惧的看向惴惴不安的秀儿,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说:“秀儿,把昨日钟粹宫和坤宁宫赐来的东西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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