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欧伯母是因为他住在这,特地把它们拴起来了。
他走在院中的小路上,觉得头沉。海棠树下的那张木头长椅,他犹豫了一下,过去坐下来,伸展了一下他的大长腿……头沉得仿佛灌了水的椰子壳,咚的一下仰回去,落在椅背上。
他闭上眼坐了一会儿,小狗们已经安静下来,欧阳灿还没进门。
欧阳灿此时好容易把胖胖安抚好,那个田藻打来的电话已经不小心被她挂断了。她只好拨回去。
号码拨了三通,田藻才接电话,欧阳灿已经不耐烦了。
“……小灿,怎么办啊……我……”田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惊慌失措。
欧阳灿皱了眉。“什么怎么办?不都协商好了吗?”
“是……可是我……”
“对方又有新要求?钱不够?钱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今天出现场了,一直在忙,根本没空。”
“我知道。不是这个事……不,是这个事……我怎么办啊,出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欧阳灿顿了顿,说。
“……”田藻沉默了。
“田藻?”欧阳灿缓了缓。“我上了一天班,真的很累。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直接说吧。”
“我……算了。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先挂了。”田藻果然挂了电话。
“喂!喂田藻……”欧阳灿把手机拿下来,看着屏幕,不由得一阵火起。
发什么神经啊!有事又不好好说!
胖胖拱了她一下,她低头拽拽它的胖脸。
“算了,咱们回家,洗洗澡,睡觉觉。”欧阳灿把手机塞包里,拉着胖胖进了门,松开手,摸摸小四的脑袋。“乖啊。”
小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引得她也马上打了个打哈欠,不禁笑起来,边揉着酸痛的肩膀,边往里面走。她刚转了个弯,就看到夏至安坐在长椅上,看样子已经眯过去了……她可不打算管他,正要快步走过去。看胖胖跑到夏至安脚边嗅着,她拍拍手唤胖胖回来。
胖胖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夏至安汪汪两声。
夏至安被惊醒,睁开眼,就见欧阳灿和胖胖站在他面前,人和狗都一副看西洋景儿似的表情。
他实在是有点儿困,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欧阳灿已经带着那只大狗走开了。他扶着长椅站起来。
海棠树的枝桠碰着他头顶,他忙低了低身。
这一来原本就因为喝酒有点晕乎乎的,顿时有些恶心,不得不扶着长椅又站了一会儿。
欧阳灿进门换了鞋,往里一看,只有门厅和走廊里亮着灯,喊了声爸妈。
灿妈从卧室里出来。“你可回来了。你爸都睡下了。”
“那您也早点儿睡吧。”欧阳灿说。
母女俩正说着,夏至安开门走进来,说:“欧伯母,您还没休息呢?”
“小夏回来了啊。”灿妈看到夏至安,微笑。“哟,脸怎么这么红啊?”
欧阳灿看了夏至安一眼。刚才在外头看不清,此时再看,果然夏至安的脸整个儿都呈现一种特别的粉红色,比刚才在饭店里时那红色面积扩大了不少……应该是酒精的作用。
看样子这家伙对酒精的耐受程度不高。
“老庞让你喝酒了吧?他酒量特别好,喝酒豪爽,要是遇到对撇子的人呐,可一定要喝高兴了的。一般人对付不了他。你呀,不要那么老实。”灿妈笑道。
“没关系的……就是我酒量不行。”夏至安笑道。
他有点儿迷迷瞪瞪的,以他比平时慢了不止半拍的动作换着拖鞋,换了半天也没换好。头发也有点儿乱,头顶上还有片枯叶,颤巍巍的随时能掉下来,可就是不掉……而他自己还没发觉。
欧阳灿忍不住想笑。
灿妈一转脸看到她的表情,瞪了她一眼,说:“小夏快上去休息吧。看你站着都快要睡过去了……”
“好,那我就上去了。晚安欧伯母。”夏至安拖着他那双随时会掉下来的拖鞋走开了。
欧阳灿等他上了楼梯,小声说:“啧啧,一大男人,就这点儿酒量,还不如我一小手指头……”
灿妈一听,抽出插瓶里的鸡毛掸子,照着欧阳灿的腿上来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姑娘家,你有点儿样子没有啊?刚才听说你跟春雪方晓他们一起吃饭,我这心就一个劲儿乱蹦,怕你再喝的让人家背着送回来。”
“哎呀,那时候不是心情不好么……有什么了不得的呀,谁还没有醉过一两次。”欧阳灿夸张地揉着母亲轻轻抽了一下的腿。“有白师姐看着我呢!我们那么多人,她就要了两扎,一人最多两杯啤酒,我才一杯呢……”
“一杯也不少!去,拿那个饮料去。就小陈从日本背回来的那个。你自己喝一个,给小夏送一个。”灿妈指着厨房的方向。
“不用吧……这点儿酒,您还怕他受不了啊?”
“他那样子是挺让人担心的呀,最好别出什么问题不是?”灿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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