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趁他不备把酒壶抢到手中,嘴上说道,“当值时间还敢喝酒,朕要罚……”话音未落,惊觉手中酒壶软软的,他不确定的摇晃了一下,竟然没有一丝响动。
凤眸危险的看着宋奕,他却是没有发作的理由了。
宋奕了然的看了眼酒壶,隐忍着笑意,低垂着眼稍不去看他。
突然下巴被人挑起,她还没来得及敛去眸中的笑意,那狡黠的神色就被慕修寒看进了眼里。
“你敢笑朕?”他冷冷的问道。
“臣不敢。”他的唇瓣微动,语气平淡的答道。
宋奕的脸白皙无暇,脸型精致,一双眼睛如同湖水一般平静澄澈,鼻子虽然挺直鼻尖却小巧,显得她英气又带着一丝妩媚,这矛盾的结合迸发出一种别样的美,不肆意,却让人心动。
那托着他下巴的指尖微动,他的凤眸打量了他片刻,终是收回了手。
“去找李全,让他送两坛女儿红过来。”慕修寒轻咳一声,清冷道。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格外奇妙。
宋奕未回朝之前慕修寒视她为眼中钉,满朝文武都像说好了一般上奏宋奕功高盖主的事。
慕修寒几次三番的下狠心要杀宋奕,可如今,却和他坐在城墙上一起对饮。
“今日内阁商议靖王的事,你猜那些人说什么?”随意坐着的男人抛给她这个问题。
她该怎么答?多说什么都有可能是错啊……
不过想了想,既然他肯说,那么就代表那些人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听的人耳朵都起茧子的话呗。
宋奕身体坐正,学着朝堂上那些大臣的模样老气横秋的说道,“臣以为,靖王谋反,宋奕必然是党羽!他功高盖主,皇上应该先解决他才是!”
语气神态简直和今日那个大臣一模一样。
“……”慕修寒黑着一张脸,他从未想过这宋奕会这么聪明。
“你这是在哪里学的?怎么能学的这么像?”当朝天子忍不住问道。
不以为意的笑笑,宋奕说道,“还能和谁学的,每天听到的都是这些话,就算是只鹦鹉都学会了!”
慕修寒嘴角微微抽搐。
以前竟然不知道宋奕还有这样一面。
想到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内阁竟然都有奸细,慕修寒就一阵心寒,他如今竟然不得不相信宋奕了。
四下无人,慕修寒缓缓开口问道,“宋奕,朕给你的禁卫军的牌子可有好好留着?”
这是自然,那么重要的东西宋奕自然不敢乱丢,她解下腰上的锦带,从里面拿出了令牌,以为他要拿回去,一言不发的放在了城墙的砖上。
慕修寒眸中寒光一闪,“谁准你放下的?要好好收着!”
有个秘密慕修寒从来不曾跟任何人提过,今日,他打算告诉宋奕。
“你可能不知道,这块牌子可以号令百万军马。”他把宋奕的手拉过来,把令牌放在他的手掌心,“平日里看到的驻守皇城的只是一小部分,真正厉害的禁卫军都隐藏在普通人中间,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居心不良的人祸乱朝纲,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所以,这令牌你一定不能让它落入佞臣手中。”
这块小小的领牌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宋奕不由有些意外的看着慕修寒,“为什么把它交给臣?外面不都说臣功高盖主要谋反么?”
他的眼神如此澄澈,就像林间的鹿一般。
“因为朕才是这天烬国的王,他们说什么都不作数,朕要信你,谁能拦得住?”他淡淡答道。
如此紧要关头,假如再任凭那些佞臣叛徒胡说,那岂不是奔着亡国去的?
他能给宋奕的,只有一份信任,若是连他都谋反了,那么也就是天烬国气数尽了。
难得他能这么相信自己,宋奕也未曾多言,把令牌重新放回锦袋中。
“皇上当日在靖王面前那么偏袒臣,其实也是为了今天吧?”宋奕回眸,定定看着慕修寒说道。
他想让靖王对她怀恨在心,把她视作眼中钉,那么她就永远不可能与靖王同谋,不得不说他的这盘棋下的漂亮,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
两个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慕修寒听了他的问话淡定转头,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凤眸平静如水,磁性的声线反问道,“你说呢?”
便是设计,也从未故意伤害他,所以慕修寒心中无愧。
罢了,反正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如今不是靖王死就是她死,而她只能坚定的站在慕修寒的一边,和他一起灭了靖王,她才能继续在这天烬国平安的生活下去。
两人都不知道聊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坛中的女儿红都快空了。
宋奕看着那酒坛上贴着的红纸,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夜两人正是交心的时候,她该趁此机会求他把那件事允了。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宋奕说道。
“哦?”难得宋奕还有求人的时候,“你说。”
他倒要听听是什么事值得她开口。
“我的副将景羽寂,和礼部尚书的千金柳黔云情投意合,如今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都同意了这门亲事,臣想着好事成双,不如皇上再赐个婚,景羽寂一定会很感激您的。”宋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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