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国看着陆晓棠痴痴地笑了,当下也笑着走了过来,直接将她拦腰抱起,问道:“笑什么?”
“觉得你好看。”陆晓棠顺手搂住了周定国的脖子,将他的领子用手拍的更平了一下,冲着他呲牙,“看起来就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你的意思是嫌我老了?”周定国扬眉,作势要松手。
陆晓棠尖叫着将他的脖子搂的更紧了几分:“定国定国,我要掉下去啦。”
周定国失笑,看着陆晓棠一副果真害怕的模样,连忙将她往上托了托,走到车旁直接将她丢了进去。
他来到另一侧,坐上车后便问陆晓棠:“真觉得我这样好看?”
“你怎么样都好看。”陆晓棠捧住他的脸,毫不吝啬地夸奖。
周定国拍掉陆晓棠的手,佯装严肃地开口:“我一个大男人,那么好看做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可周定国的嘴角却止不住的向上扬。
陆晓棠看了也不去拆穿他,只默默地看向窗外。
去接王凤华的时候,王凤华一见周定国的脸色就问:“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定国这么高兴呢?”
“哪有什么好事儿。”周定国哼哼了一句,眼风里还不忘扫陆晓棠一眼。
王凤华了然,也没有再问,便上了车。
到了县城,王凤华便走在前头去找了那个店主。
店主似乎等了他们很久,一见到王凤华来,便将自己已经按了手印的合同房契递了过来。
王凤华便笑:“你怎么这么着急?”
“可不着急嘛,我那侄子原先就说要去念书,我只当他说着玩。可上了心,那就是卖房我也得让他去啊。这谁知道,他竟然自己偷偷报了个名,去念书去了。我这也不放心呐,赶紧等着你们来了,把这房子出了手带着钱去看着他去。”
“您侄子都那么大了,您怎么还看的这么紧啊?他爹娘呢?”陆晓棠跟在后面顺口问了一嘴。
店主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他三岁那年我哥嫂就糟了难,这孩子就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五年前,又不知看了些什么闲书听了些什么闲话,非说他爹娘是让特务给打死了,要去给他爹娘报仇,我这一个没看好就差点就让他给被土匪逮去。你说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特务啊?就算是有,他爹娘又不是啥人物,哪就能让人家打死了?这不我也不敢跟他说的太重,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盯着他了。”
陆晓棠听了,忍不住回头看了周定国一眼。
此时店主也看到了周定国,便问了一句:“这是?”
“是我男人,今儿跟着我们一起来看看。”陆晓棠笑着挡住了她的视线,又问了一句,“您侄子今年多大?”
店主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不就是想打听我哥嫂的事儿吗?又不是啥秘密,这说起来也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儿啊,世道乱,不像现在日子这过好了。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你们说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他上哪儿找这个冤亲债主去?”
“这要是真的有委屈,他心里难受不平也是正常的。”陆晓棠心里一紧,又追问了一句,“那您哥哥嫂子去世之后,您就没怀疑过吗?”
“怀疑被敌特分子杀害?”店主倒是个爽朗性子,当下便摆手摇头,“我哥嫂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那一年我才从牛家铺嫁出去不久,哪里就能招惹敌特分子了?”
“牛家铺?”陆晓棠浑身的血液都冲了上来,她扭头看向周定国,看到周定国也变了脸色。
店主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呐呐地看着她们问:“牛家铺咋了?”
陆晓棠连忙冲着她笑了笑:“我也是清河湾嫁出来的呢,就是陆老憨家,您知道不?”
“哟,陆老憨还有你这样的闺女呢。”店主一听是老乡,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我家以前就在你们家后头那条胡同东头,本家姓秦的,你还得喊我一声秦婶子呢。”
“秦婶子。”陆晓棠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又接着问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牛家铺还发生过这种事儿呢?”
“二十年前你还不知道出生了没有,怎么会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秦店主嗔道。
陆晓棠却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来:“我都一两岁了,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秦店主被陆晓棠逗得笑了起来,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问王凤华:“你看着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王凤华也听说过影子计划,当然也明白陆晓棠不是故意在这儿叙旧,当下也不着急,只说自己还是想在仔细看看这份合同,顺便看看这个店子有没有地方需要改装的地方,会不会影响别人家。
秦店主点头:“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你们絮叨絮叨那些旧事,也好让你们评评理,这是我侄子的一厢情愿不。”
秦店主说的故事十分简单,也大抵是因为她未曾亲眼所见,内心深处不愿意将这些事情想得复杂了。
那是在她出嫁后第二年发生的事儿,牛家铺有人跑来给她传信说是她哥哥家里出了事儿。
等到她紧赶慢赶回去的时候,她哥嫂的尸体已经由乡亲们帮着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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