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姗笑着道:“我想出院之后就打给你,没想到咳咳……”
不知道哪句话说的呛着了,常姗忽然开始咳嗽,岑青禾别说咳嗽,她都好久没生过病了,眼看着常姗伸手挡在嘴前,脸从略微的苍白到不正常的潮红,只是片刻之间。
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是普通人咳嗽几下就能止住的样子,岑青禾吓坏了,赶紧起身想帮忙,但除了轻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靳南是过来替换常文娜的,两人刚刚出了门,岑青禾一个人弄不了常姗,正想着出去叫医生,恰逢这时靳南推门而入,见状,迅速跨步上前,按了呼叫铃,然后扶着常姗的肩膀,尽量让她后背直起来。
私立医院的每间病房都有专门护士负责,呼叫铃按下还不到十秒钟,外面已有护士快步跑进来,岑青禾亲眼目睹了护士跟靳南配合,两个人四只手,仍旧略显慌张的帮助常姗止住咳嗽,恢复正常,整个过程,前后折腾了几分钟。
短短几分钟时间,常姗的脸涨到通红,嘴唇也越来越紫,护士不知给她吃了什么药,色彩艳丽,莫名的让岑青禾想到了一个不好的词语,饮鸩止渴。
护士把床头调低了一些,示意常姗要少说话,多休息,嘱咐完之后,掉头离开。
病房中只剩下他们三个,岑青禾正迟疑着要不要打声招呼,让常姗先休息的好,常姗已经转头将目光落在她脸上,缓缓开口,抱歉的笑道:“没吓着你吧?”
岑青禾忽然心底一酸,赶忙回道:“没有,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常姗弯着唇角回道:“我也想快点儿出院去找你玩儿。”
岑青禾说:“别着急,身体养好了最重要,感冒是这样的,反反复复,一不小心还爱咳嗽,我小时候……”
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感冒的问题,可还是心照不宣,都在怨感冒。人就是这样,面对一个既定无法扭转的事实,会本能的选择自欺欺人。
坐在病床边,陪着常姗絮叨,岑青禾自己说,不让常姗开口。
“你好好在医院养着,我明天还过来看你,一会儿我出去问问医生,你这个咳嗽可不可以喝金桔水,我有个朋友可厉害了,外公是老中医,平常我们有个头疼脑热,她一看就知道吃什么,都不用吃药了。”
常姗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岑青禾,岑青禾又嘱咐道:“没事儿咱俩发微信,你不要讲话,打字就好了。”
常姗点头,她嗓子有些发痒,怕一开口又咳嗽,吓到岑青禾。
“那你先休息,我走了,明天来之前微信告诉你。”
岑青禾站起身,常姗小声道:“让我哥送你。”
岑青禾立马伸出食指在嘴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常姗很想笑,想说她又不是嗓子有毛病。
靳南帮常姗把被子往上提了几寸,出声说:“我去送她,你先躺会儿。”
常姗点头,然后跟岑青禾笑着摆手,岑青禾朝她抛了个媚眼儿,“明天见。”
跟靳南一起出了病房,岑青禾主动问:“你知道常姗的主治医生是哪个吧?我去问问她能不能喝金桔水,治咳嗽很管用。”
靳南道:“我带你过去。”
两人找到医生值班室,岑青禾把来意一说,果然医生回道:“患者目前最大的病症不是感冒,而是心脏问题,并且咳嗽也并不全是感冒引起的,她体质比较弱,呼吸道也很敏感,打个比方,正常人在空气质量轻度污染时,也并不会觉得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对于常小姐目前的状况而言,就算空气质量在达标以上,她也会因为心肺功能衰弱而引发呼吸道问题。”
岑青禾轻蹙着眉头说:“那如果去空气环境好一些的地方呢?”
医生道:“那对身体自然是有帮助的,不过前提是常小姐的身体状况稳定之后,现在是不易移动的。”
岑青禾毕竟不是常姗家属,所以太多私密的的病情,她也不方便一一细问,医生说喝金桔水没问题,岑青禾就准备明天带金桔水过来。
出了医生值班室,靳南陪她一起往电梯口走,他先出声说:“谢谢。”
岑青禾正在想常姗的病情,突然听到身边人讲话,她下意识的朝他看去,但见他好看的侧脸一如既往的不辨喜怒,也许,是早就习惯了常姗的身体好好坏坏,不像她今天第一次见,冲击如此大。
回过神来,岑青禾说:“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靳南说:“常姗心脏病是先天的,从小身体就不好,家里人也不让她出去玩儿,所以她没什么朋友,也越来越内向,她喜欢跟你玩儿,之前一直在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麻烦你过来陪陪她。”
岑青禾道:“没什么麻烦的,我要是早知道常姗住院,一早就来陪她了,你放心吧,心情好病也能好的快一些,我一定负责逗她开心。”
这话说完之后,岑青禾才忽然觉得,她好像在宽慰靳南。
为什么?也许他看起来特别孤单无助吧。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靳南的性格偏偏是不声不响的,常姗住院,与其说他跟常文娜一起在照顾常姗,还不如说他一个男人在照顾两个女人,这样的压力,就算旁人接近都能体会一二,更何况他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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