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忙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开车去机场,如果快的话,两个小时够了,她应声说:“能赶上。”
对方道:“那我叫人帮你腾一个空位出来,头等舱实在是没有了,只有经济舱。”
岑青禾感谢的不得了,连连道:“大恩不言谢,等年后你回夜城的,我必须好好感谢你。”
时间紧急,对方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没有耽搁她的时间,岑青禾挂了电话继续穿裤子。另一边,徐莉也挂了电话,说是岑海峰正赶回来。
半宿半夜,一家子人忽然就紧急行动起来,徐莉特别担心岑青禾,原本想跟她一起去夜城,但她也看见了,飞机票就这么一张,总不能给她挂飞机翅膀上一道捎过去吧?
饶是如此,一家三口还是都去了冬城,岑青禾不想让徐莉去,她非要去。
到了机场,已经十二点十五,岑青禾没工夫跟岑海峰和徐莉话别,说一句‘我走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然后就匆匆奔往检票口。
一直到坐上飞机,岑青禾才后知后觉,满头大汗。
她不是个爱出汗的人,h省的冬天也不会让人有什么出汗的机会,她只不过是心慌了,慌到六神无主。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岑青禾今晚心跳的一直很快,就连中途车上,靳南给她打电话说,常姗还行,挺稳定,她听后也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
她才上飞机不到二十分钟,飞机就起飞了,岑青禾很害怕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双手紧握,侧头看向窗外,没有星星,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幕,她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佛祖保佑,一定要保佑,保佑常姗平安无事,一切,都不过是虚惊一场。
两个小时的飞行,手机关机,脚不踏实地,这种滋味儿特别煎熬,好不容易等飞机降落,岑青禾第一次干了件特别没品的事儿,顶着广播中空姐说暂时不要打开通讯设备,给手机开了机。
她实在是等不了了,那是火烧眉毛的感觉,她坐立不安,恨不能让飞机先开门给她放出去。
率先打了个电话给靳南,通了便直接问道:“靳南,我到夜城了,常姗怎么样?”
靳南说:“还在睡觉,我已经叫人去接你了,你留意一下手机,他会打给你。”
岑青禾应声:“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这个电话,岑青禾顿了几秒又想到岑海峰他们,所以她赶紧给徐莉打了个电话。
徐莉他们还没到安泠,说是还得二十分钟。去冬城的时候开得快,回去徐莉没让岑海峰开太快。
岑青禾心里不好受,大半夜的折腾他们两个,虽然是父母,但还是会心疼歉疚。
“我到夜城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这边有什么事儿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到家发个短信给我。”
徐莉听出岑青禾口吻中的疲惫,遂出声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我有感觉,一定没事儿的。”
岑青禾忽然就心里一酸,说了句:“谢谢妈。”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谢谢是针对他们半宿半夜被自己折腾,还是针对她说常姗一定会没事。
下了飞机,她很顺利的跟靳南派来的人接头,上车之后,岑青禾问:“你知道常姗怎么样了吗?”
司机回说:“我不知道,我是临时接到靳总的电话,叫我来机场接您。”
顿了一下,他又问:“是不是常小姐生病住院了?”
岑青禾很轻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司机叹气说:“我也听说常小姐身体不太好,年纪轻轻的,哎。”
岑青禾一路揪着心,终于到了医院门口,靳南在十分钟之前跟她通过一个电话,她打几米外就看到他的身影。
下车快步向他走去,岑青禾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她清晰的看到,路灯下靳南的脸煞白煞白,尤其显得眼眶发红。
原本她想问一句:常姗怎么样?
但是看见靳南的模样,也知道常姗一定是不好,所以话未出口,她眼泪已经涌上眼眶。
见她别开视线,靳南低声说:“先进去吧。”
两人并肩往里走,沉默了好长一段路,直到进了电梯,他才主动说:“大过年把你叫到医院,叔叔阿姨肯定担心了吧?”
岑青禾努力维持着如常的口吻,“没事儿,他们都到家了。”
靳南道:“我原本也不想把你折腾来,是常姗醒了,说是想你了。”
闻言,岑青禾一个瞬间没绷住,眼泪直挺挺的从眼眶滚落,她赶紧伸手去擦,然后自欺欺人的笑道:“想我我就来啊,一会儿我给她一个惊喜,看我来得多快。”
岑青禾自己都想象不到,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在安泠,在家里吃着雪糕看电视,靳南的一个电话,此时她就身在夜城,对于中间一系列煎熬的过程,她仿佛都空白了一样,真的像是一眨眼就飞过来了。
靳南又不是瞎子,他看见岑青禾流眼泪,但他什么都没说,用尽全力,他只是憋红了眼眶。
出了电梯,他带她往病房走,私立医院的vip病区很静谧,哪怕是凌晨,护士们也依旧有条不紊的守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不会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墙壁都不是纯白的颜色,而是淡淡的暖色系,让人有家的感觉,可是再怎么像家,也不会有人愿意长期到这儿报道,这是当初常姗住院时,跟岑青禾说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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