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安慰道,因人而异,有些人是要慢一些。
在她的定义里,周砚是护工,但她看得见,每每医生跟护士往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跟周砚颔首,态度良好到近乎奉承,而周砚的穿着打扮,也绝对不是个护工该有的样子,护工不会戴几百万的名表吧?
果然看得见跟看不见,完全是两个世界,随着袁宝妮的视力恢复,她不得不承认,周砚在骗她,他根本不是护工,还有那天过来逗她的那几个人,她识得他们的声音,后来这帮人又来过一次医院,把周砚叫到外面去说话。
袁宝妮顶着差不多三四百度近视的眼睛走出去,听到那帮人在走廊拐角说:“砚之,你有完没完?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伺候人还带上瘾的?”
砚之?谁?
随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她正在恢复期,医生说照她现在的恢复速度,还得一个月吧。”
“你不会还想在医院照顾她一个月吧?啧,昔日的情场浪子还成了情圣,要我说,她现在本来就是你女朋友,你情我愿的,医院连床都给预备了,你……”
往后的话,袁宝妮躲在角落处,几乎不敢听。
砚之?他不叫周砚,难道他叫周砚之?
站在他身旁的那帮人,看打扮也知道都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一帮人,为什么要来骗她?
袁宝妮吓到眼泪都不敢流,心里一片空,连伤心都感觉不到。
周砚,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周砚之,他在笑骂那帮人,语气……不知道是赞同那些人说的话,还是否定。
袁宝妮想走,但是双腿像是上了钢钉,扎根到地面,她一步都挪不动,听到有人跟周砚之说:“今晚你必须得出来,我生日,你要是不出来,我跟你翻脸。”
周砚之有些为难,但被一帮人给怼了,还威胁要找袁宝妮,当面拆穿他。
周砚之没辙,只好问:“去哪?”
“老地方呗,金夜,怎么一段时间没出山,连家门口都找不到了?”
周砚之说:“赶紧走,都走,见着你们就烦,我要回去了。”
袁宝妮一听这话,赶紧抬腿往回走,她刚刚躺在床上还不到半分钟,房门被推开,周砚之进来了。
她微垂着视线,似是在出神想事情,周砚之走近她,一贯的主动去拉她的手,袁宝妮没动,也没有抬眼去看他。
周砚之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
他说:“跟你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袁宝妮心里别提多难过,像是之前没来得及反应的钝痛,这会儿才逐渐找上来。
强忍着,她轻声问:“什么事情?”
周砚之说:“今晚我要离开一下,估计要晚点才回来,想跟你请个假。”
他笑眯眯的,明明想走就能走,偏偏要如此问。
袁宝妮喉咙酸疼,忽然就回问了一句:“能不走吗?”
第962章 看见了,不如看不见
“能不走吗?”
她似乎抬眼看了他一下,不过很快就垂下视线,要不是周砚之知道她还看不清楚东西,他都要以为她在跟他对视,心一软,他刚想临时改主意,可还不等他说话,袁宝妮又轻声说道:“开玩笑的,你去吧。”
周砚之低下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袁宝妮下意识的躲闪,他忽然问:“你能看见我吗?”
袁宝妮心中一顿,下意识的摇头:“看不见。”
周砚之不疑有他,马上轻笑着夸她聪明,他做什么她都知道。
他问:“说实话,到底想不想走?不想的话,我就不走了。”
袁宝妮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心口像是被人给了一闷棍,是那种喊不出来的痛。
嘴唇张开,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真实的情绪,出声回道:“你去吧,不要耽误正事。”
周砚之心里也明白,朋友过生日,亲自来医院找他,他也答应了,如果爽约,那帮货一定不依不饶,到时候就算闹到医院来也不稀奇,虽然他很想留下陪她,但还是忍忍吧。
伸手拉着她的手,他轻笑着道:“等我几个小时,早点睡觉,等你一睡醒我就回来了。”
袁宝妮不知道自己点没点头,或者是应没应声,反正后来周砚之走了,在他离开的一个半小时之后,天逐渐全黑,以前这个时候,他都会陪她说话,或者干脆打开电视,她‘看不见’,但可以听见,他也会从旁跟她聊些什么。
今天他不在,病房里面格外的安静,就连护士都没进来,因为她说要早点儿睡下。
现在她看人还是会模糊,除非像周砚之今天似的,几乎把脸贴在她面前,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和嘴唇,无一不精致的令人惊叹。
他明明长得这般好,又是个富家子弟,何苦来这儿找罪受?难不成只是为了好玩儿?或者……一如他朋友说的那般,不过是为了要哄骗她而已。
心实在是太难受了,袁宝妮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说她固执也好,说她不跳黄河心不死也罢,反正袁宝妮半夜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穿上鞋子和外套,打开门,左右看了看,避过值夜的护士,乘电梯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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