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不好一直不讲话,所以象征性的‘嗯’了一声。
薛凯扬说:“阳城的牡丹最多,赶明儿我带你去看。”
两人来到二楼包间,点完菜之后,侍应生转身出去,待到房门关上的时候,岑青禾也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薛凯扬不由得抬眼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始终一副表情,他终是忍不住道:“你别这样,我看着心里害怕。”
岑青禾微垂着视线,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然后说:“不用怕,我不吃人。”
薛凯扬见她还能开玩笑,当真是拿捏不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不懂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是真的,心里面莫名的忐忑不安。虽然两人才隔了一张圆桌,可他觉得她离他好远。
本以为再见她,她一定会跟他吵闹,再不然就是避而不见,女人一贯的路数,他懂。
但岑青禾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以往约她都要费尽心思,还得看运气,今天倒好,一个电话,一点儿不费劲。见了面更是不吵不闹,要说没生气吧,她一直冷冷淡淡的,可要说生气吧,又着实不像。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薛凯扬是真的没了把握。
一旦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势必就占了下风。薛凯扬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走坦白从宽的路线。
看向岑青禾,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向你承认错误,我错了,我不该跟朋友演戏骗取接近你的机会,也不该走英雄救美的捷径。就算我心里特别想快点儿跟你熟悉,也不能用这么卑鄙无耻下三滥的手段。”
眼睛眨了眨,他表情委屈的道:“青禾,我可以发誓,除了让你迅速接受我的方式是假的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说的话,做的事儿,都是日月可鉴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看在我后来也是真心实意对你的份儿上,让我将功补过,原谅我吗?”
在他说话的期间,岑青禾是通程低着头的,他说完了,她这才抬起眼睛,今天第一次直视他。
涂着浅橙色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岑青禾面色无异的回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薛凯扬盯着她的脸在看,让她的淡漠弄得心里发慌,他忐忑的说:“那你能不这么严肃吗?”
岑青禾道:“我还没说完。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原谅。”
薛凯扬心底难免咯噔一下,有一种预感,叫做男人的预感。
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的动物,他马上撒娇似的说道:“什么叫接受却不原谅?我承认,我是骗你了,但是话说回来,除了让咱们两个关系变好之外,你失去什么了?我那不是喜欢你,你又跟躲瘟神似的躲着我,我逼不得已才得出此下策嘛。”
岑青禾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薛凯扬眼球一转,说不出是后悔还是不甚在意,低声回道:“初见面的印象有那么重要吗?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岑青禾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淡定回道:“有些歌听第一句就知道喜不喜欢听;有些人见第一眼就知道爱不爱,而有些作业,翻开第一页就知道不想做。你,就是那篇作业。”
不知是岑青禾说的话太直白,还是她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恰好戳到了薛凯扬,有那么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是僵住的。
心尖也猛地被人用细长铁针隔空刺了一下,他是想要蹙眉的,可是表情做出来,却又是痞笑而随意的模样。
看着岑青禾,他故意说:“我没奢求你一上来就想‘做’了我,我愿意当那首歌,也不介意当那个人,咱们细水长流,慢慢来不行吗?”
岑青禾听着他开荤腔,眼皮都没挑一下,依旧是那副平静的令人恼怒的口吻,淡淡道:“薛凯扬,你是聪明人,所以我点到即止。”
薛凯扬脸上的笑,慢慢从嬉笑变成皮笑肉不笑。看着她,他出声问:“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岑青禾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头打开随身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来。
崭新的人民币,中间用长纸条折上扎了一捆。
把人民币放在桌边,岑青禾转动圆盘,把钱转到薛凯扬面前。
薛凯扬垂目睨了眼面前的一捆钱,又抬眼看向岑青禾,笑问:“干嘛?包养我啊?”
岑青禾说:“你送我的花,我收下了,代表我接受你的道歉。这里的一万块是花钱,我想我把花退给你,黄玫瑰你也没法送别人,干脆给你钱,看上谁了,直接送红玫瑰。”
微微一笑,她补了一句:“祝你旗开得胜,花到功成。”
薛凯扬闻言,咧开贴着创可贴的受伤唇角,也跟着笑了。
他说:“一万块多了啊,花才九千九百九十九,要不要我找你一块钱?”
岑青禾微笑着回道:“我不愿意欠人人情,这一块钱,算我还你的。”
薛凯扬终是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消失,终至完全不见。
他绷着脸,眼底尽是隐忍的愤怒和他自己才能体会的伤心。
岑青禾毫不避讳的回视他,也不怕他。
沉默十秒有余,薛凯扬开了口,声音很低而且很沉,一字一句的说:“你非得这么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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