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近之后,岑青禾才笑着迎上前去,“想见你一面还真难,最近忙什么呢?”
薛凯扬面色与往常无异,出声回道:“我看你是真不忙,以前叫你十次,你九次半有事儿。”
岑青禾说:“我今天也有事儿好不好,为了跟你吃顿饭,我把客户推到明天,坐了四十分钟的车来见你一面儿。”
薛凯扬道:“长心了。”
岑青禾瞥眼说:“我一直很有心,是你没发现。”
两人说话间走进孔府宴,没进包间,就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店员过来招待,岑青禾让把菜单递给薛凯扬,叫他点菜。
薛凯扬无精打采的看着菜单,走马观花,半晌都没点出一个来。
岑青禾看着他道:“怎么蔫巴巴的,昨晚没睡好?”
薛凯扬盯着菜单,旁若无人的说:“纵欲过度了。”
话音落下,一旁的年轻店员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摆,岑青禾也始料未及,后知后觉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叨咕:“你别把人吓着。”
薛凯扬心浮气躁,合上菜单,他淡淡说:“上几个特色菜得了。”
店员不好妄自做主,站在一旁叨念菜名,薛凯扬眉头一蹙,当真是不耐烦。
岑青禾见状,对店员说:“随便上六个特色菜,再加一道汤,你看着选,我们不忌口,都可以。”
店员拿着菜单,应声离开。
岑青禾看着面前的薛凯扬问:“你怎么了,干嘛那么躁?”
薛凯扬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烦躁,他想努力维持淡定模样,可心底那股邪火催得他无法冷静。
紧抿着唇瓣,他拉脸长达五秒,这才忽然张口回道:“起早了。”
岑青禾定睛看着他,三分委屈三分试探的问:“怪我了?”
薛凯扬很想发脾气,可却舍不得跟岑青禾发脾气,深吸一口气,他无力回道:“没你事儿,我让别人烦的。”
岑青禾主动提起茶壶给他倒茶,“天干物燥,人是容易上火,喝点儿茶去去火。”
薛凯扬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也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怎么,他真的觉得无名火下去不少。
岑青禾那边忽然道:“对了。”
他抬眼看向她,只见她从包里面翻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笑着说:“送你的。”
是一个简单的小木盒,还不如手掌心大,薛凯扬接过,打开一看——一枚圆形的钥匙扣,正面画着一个眉目充满正义的历史人物,一身军装,仰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
他眉头微挑,低声道:“谁啊,董存瑞?”
岑青禾当即翻了个白眼儿,“要是董存瑞,他怎么没举炸药包呢,你看看后面。”
后面?
薛凯扬拿出钥匙扣,翻过来看了一眼,人物像的背后,金灿灿的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岑青禾说:“送你的,薛雷锋。”
薛凯扬低头看着,钥匙扣在手里来回把玩,“你哪儿淘这么个玩意儿,传家宝吧?”
岑青禾说:“我前几天去边贸商城那边见客户,一走一过看到有人摆摊卖这个,我一看,这不雷锋同志嘛,正好不知道送你什么,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为人民服务,多符合你那天见义勇为的英勇形象。”
薛凯扬看着手中的钥匙扣,哭笑不得。
岑青禾喝着茶,无意中瞥见他右手拳骨处有几块儿擦伤,已经结痂了,只留下暗红色的印痕。
她放下茶杯,下巴一抬,出声问:“手怎么了?”
薛凯扬看了一眼,随即道:“为人民服务的后果。”
“那天打架打的?”岑青禾美眸一瞪。
薛凯扬掀起眼皮,出声回道:“不然呢?我挠墙挠的?”
岑青禾赶忙说:“真是委屈薛雷锋了,深藏功与名,赶紧叫人过来,我再点俩菜。”
薛凯扬瞥眼道:“得了吧。”
岑青禾陪着笑脸,他杯中还有半杯茶,她马上给他满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薛凯扬看着岑青禾问:“那天怎么回事儿?”
岑青禾眼球一咕噜,撇嘴回道:“不提了,恶心,一会儿饭都吃不下去了。”
薛凯扬定睛看着她,停顿三秒才道:“他从医院楼梯上摔下去,两条腿都摔断了,估计一年半载都下不来床。”
岑青禾闻言,下意识的说:“你怎么知道?”
她眼中不无狐疑和警惕,像是在防备什么,薛凯扬见状,面不改色的道:“那天你跟商绍城走了,我越想越来气,找人去他住的医院查他,谁知道他晚上就出‘意外’了。”
岑青禾垂下视线,不动声色的道:“恶人有恶报。”
薛凯扬说:“是报应还是人为?”
闻言,她重新抬眼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薛凯扬说:“我找人去医院,原本就想要他半条命的,你说我什么意思?”
他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已是在隐忍怒气。为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她非但半句实话都不肯跟他露,还满眼警惕与防备,像是防贼似的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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