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木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问道:“签什么?”
易峰终于将手里的火柴扔到了一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说道:“这首歌要署你名,协议都拟好了,你签了就行。”
没有了火柴的干扰,韩木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仍旧没好气地拿过文件夹,翻开随便看了看,当文件夹里的曲谱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的心里为之一振——这曲子写得真好!
韩木合上了文件夹,问道:“谁写的?”
“你别管,以后这个曲子就是你写的了。”易峰说完从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了一支精致的签字笔,递给了韩木。
韩木看着易峰拿着笔的手,迟疑了好一会儿问道:“我要是不签呢?”
易峰把笔放在了文件夹上,然后掏出了手机,说道:“这么有意思的视频,先发到哪个平台呢?”
韩木看到易峰的举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签!”
易峰收回了手机,然后笑着看着韩木,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韩木叫道:“卑鄙!”
易峰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我说韩老师,卑鄙的事你少干了吗?”
韩木盯着易峰,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韩木终于开口说道:“我签可以,视频得删掉,还有以前的事,绝对不能和别人说!”
“Of cause!”易峰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木瞪了一眼易峰,翻开了文件夹,找到了签字页,在上面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后,气愤的将笔扔到了一旁。
易峰拿过文件夹,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嗯!韩老师字写的还挺漂亮。行了!那您忙着,我就不打扰您了!”
易峰说完便站了起来,在韩木那充满寒光的注目礼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韩木的办公室。
易峰一走,韩木连忙将桌上的火柴扔到了垃圾桶里,同时拿出了抹布,用力的擦拭着他的真皮转椅,嘴上还念念有词,那是对易峰的谩骂,却又不敢大声。
达到了目的的易峰,吹着口哨,悠闲地朝着林皓的酒吧走去。此时的易峰如释重负,他的手里其实并没有韩木当年的视频,他所做的都是讹诈,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轻轻松松地便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早知如此他之前也不比煞费苦心的去准备第二套和第三套方案。
来到林皓酒吧的易峰扑了个空,酒吧的大门紧锁着,本应该在酒吧里呼呼大睡的林皓此时也不知去向。易峰拿出手机打给林皓,电话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没有找到林皓让易峰此时有些不爽,毕竟自己刚刚得来的胜利喜悦却无法和朋友分享。
没有找到林皓的易峰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向何处,按理说他应该借此难得的闲暇时间去医院里探望一下梁韵如,然而当梁韵如满脑袋缠满绷带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时,一股强烈的负罪感让易峰避之不及。
林皓这些天为了梁韵如的曲子可以说一刻也不得清闲。因为接受了易峰的委托,他也是为此事费心费力的忙前忙后。林皓前些天好不容易说服了几个常来酒吧,而且还是玩音乐的学弟学妹们来帮梁韵如的歌曲录制伴奏带。易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和学弟学妹们在录音棚里忙碌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皓才有机会拿出电话,看到有易峰打来的未接电话,第一时间便回了过去。
“喂,老三……”
林皓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憔悴。
“你在哪呢二哥?去酒吧找你你不在,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易峰在电话里说道。
“刚才在录音棚,电话调的静音。”林皓简短地回答着易峰的问题。
“你不老实的在酒吧睡觉跑录音棚干嘛去了?啊!对,伴奏!行啊二哥!办事挺效率啊!”
“嗯,我这边弄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伴奏下午就能出来。”
“可以啊二哥,那我晚上去你那?”
“好,那晚上见面再说。”
易峰挂断电话后心情大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而且顺利的超出他的预期,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剩下梁韵如那缠满纱布的、那张充满神秘感的脸。
梁韵如虽然在医院里有林娜照顾,然而此时的她并不好受。距离手术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于梁韵如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一般的折磨。因为颚骨、颌骨以及牙齿的手术修整,梁韵如已经暂时丧失了咀嚼和说话的能力,这半个月来她只能依赖着吸管进食流食;那双目前睁又睁不开,闭又闭不上的双眼,让她几乎夜不能寐;来自胸部、面部的肿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神经;半个月未曾沾水的脸,掩埋在厚厚的纱布下,隐隐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梁韵如就这样躺在病床上,不能言,不能语,不能食,不能寐,甚至连眨一眨眼、咬一咬牙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实现。然而困扰着她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深入灵魂的恐惧,那是一种忐忑,那是一种担忧,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她所害怕的是那个未知的自己,和未知的未来。
目前的一切对于梁韵如来说都是一场豪赌,然而她希望自己没有选错人,也没有下错注。每当她的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易峰那坚毅的面孔,那种坚定和自信,以及那不为人知的忧伤和失落。多日以来一直都是易峰在为她忙前忙后,费心费力,她也想为易峰做些什么,或许她目前能做的,仅仅就是无怨无悔地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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