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如看着许品暄,眉头微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在脸上显露出和许品暄一模一样的笑容。只是梁韵如的笑容并不像许品暄那样有着很浓重的岁月雕痕。
梁韵如移步来到了办公桌前,隔着办公桌坐到了许品暄的对面,和许品暄此时的动作一样,翘起了二郎腿,同样将交叉着的十指自然地放到了腿上。
两个人相对而坐,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微笑,不同的仅仅是发型和衣物。
梁韵如终于笑着开口说道:“姐姐好,我是梁韵如。”
梁韵如甜美的声音让许品暄双眼微眯,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诠释的复杂情绪,不知是嫉妒、羡慕还是厌恶。
许品暄神色认真地说道:“其实坐在你位子上的人应该是我。”
梁韵如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许品暄看了看自己的椅子,但是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无奈地一笑,说道:“很完美的回答,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把椅子。”
梁韵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坐得更加舒适一些,然后才开口说道:“姐姐你今天既然找到我这里,有什么话咱们不妨直说。”
许品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失去了我,又造就了一个你,或许当初我真不应该选择去日本。”
一个简简单单的“他”字,撩动了梁韵如的心弦,她知道,许品暄嘴里说的这个“他”指的就是易峰。
梁韵如心情有些激动,但是她却故作镇定地说道:“呵呵,至少你还曾经拥有过。”
许品暄闻言有些不感相信地看着梁韵如,同样的面容,同样作为女人,她看得出梁韵如眼神中流露出对易峰的在乎,甚至是执着,然而这些东西都掩藏在无奈之下。
梁韵如看着眼前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对她来说,许品暄虽然是易峰的前妻,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伤害过易峰,但是她能感觉到许品暄的苦衷,而且她对于眼前的女人并不排斥和抵触,反倒是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而且她知道,从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她可以了解到易峰那一段对于其他人来讲几乎为空白的过去。
“姐姐当初是因为什么和他分开的?”梁韵如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梁韵如的问题仿佛是揭开了许品暄心头的一道伤疤,让她有些淬不及防。但是她在出现在这里之前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和眼前这个和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妹妹聊天的进展如此迅速。
“我是多么的喜欢唱歌啊……”许品暄所问非所答地说道,神情黯然而又忧伤。
梁韵如并没有再开口,她知道许品暄应该还会有下文。
许品暄将系在她那白皙颈部的粉色丝巾用力的扯了下去。映入梁韵如眼帘的是许品暄脖颈下方一条长达十余公分的疤痕。作为一名音乐人,梁韵如当然知道这条疤痕意味着什么。
许品暄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以前也有一副好嗓子……其实我以前也将唱歌当成了自己最大的梦想……可是……”
梁韵如看到许品暄眼里的泪花,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她完全能够体会许品暄的那种心酸。
“姐姐……”梁韵如轻声地叫道。
许品暄摆了摆手,打断了梁韵如的话,继续说道:“这十年来,我基本都未曾再开口说过话,邻居们甚至都认为我是一个哑巴。可是我受不了我现在这个嗓子,我无法接受自己发出这般如此难听的声音!”
许品暄终于放生地哭了出来。梁韵如站了起来,走到许品暄的身旁,张开双臂将许品暄揽入自己的怀中,任由许品暄哭花了的妆容模糊了她那雪白的T恤。
许品暄压抑多年的情绪总算是得意宣泄,或许是因为遇到了梁韵如,这个和她当年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感觉仿佛是过去的她正在拥抱着自己,那种包容,让她真正的释放出自己的情绪。
许品暄挣脱了梁韵如的怀抱,平复了一下刚才过为激动的情绪。她再一次拿出了香烟放在嘴边,可是拿烟的手在不停地抖着,细长的香烟悬在她的口中,也在不停地抖着……
梁韵如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让那金黄色的温暖火焰靠近香烟,为那支烟戴上了一顶火红的帽子。
许品暄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目光呆滞地说道:“当我的梦想破碎时,我看一切都不顺眼,我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他身上,再后来,我几乎病态地认为我的不幸都是因为他,我就开始报复……我知道他有多爱我,但是我那时是自私的,我绝不会一个人去承受着这些痛苦,我开始作践自己,我要让他也痛!后来我甚至……哎!我他妈就是一个变态!”
梁韵如轻拍着许品暄的肩膀,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许品暄摇头苦笑,答道:“我做了基本上所有男人都不能接受的事,甚至是比那还要过分……呵呵,我是那样堕落,那样的放荡……”
许品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将仅仅吸了一口的香烟扔到了一次性杯子里,然后抓过梁韵如的双手。梁韵如也顺势蹲了下来,仰望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她突然感觉心痛,她心里替眼前这个女人痛,这个女人之前有过那么爱她的男人,她也替易峰感觉心痛,她能想象到易峰都承受着什么,她也为自己心痛,这是一种酸酸的痛,醋意、妒忌,她是多么渴望易峰也能像之前对许品暄这样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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