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庄飞扬的那双冷眼,颜美清笑得越发的得意。
她是有能耐,可那又怎样?她能把她怎么样?
庄飞扬被她眼里的笑刺得眼睛疼,心口的愤怒烧得厉害,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地捏着,眼里的凶狠显而易见。
颜美清见状,心里也有些忌惮,可脸上不露分毫。
“庄飞扬,你妈带着你跑都跑了,你说你还回来做什么?庄家哪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和你妈像之前那二十多年消失了那样,该多好!”
“我会消失的!”
炮火即将点燃,突然间就莫名的熄灭了,庄飞扬垂眸,几不可闻地回答了一句,顺从的打开了带来的保温盒。
“我熬制的骨头汤,对你的恢复有好处的,你可以多喝一点!”
颜美清狐疑地看着她的怒火烧起又突然熄灭,心里一阵奇怪,忍不住偷偷的观察她的神色。
香浓的汤味在病房里四散开来,隐藏了那消毒水的味道,颜美清食欲被勾起,可还是讥讽了一声。
“别以为你弄了个汤来,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嗯!”
庄飞扬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刚把东西递过去,庄暖芬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手打翻了庄飞扬手上的汤。
“啪”的一下,保温盒掉到了地上,热滚滚的汤汁泼到了庄飞扬的脚上,黏着疼,她深深地吸着气,闭眼将那疼痛咬牙忍了下来!
“庄飞扬,你想干什么?”
庄暖芬把颜美清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庄飞扬睁开眼,刚想冷笑一句“你有病吧”,熟悉的脚步声在后面响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秒,她又变了脸色,无辜的看着庄暖芬,“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炖了一点骨头汤,想送来你你妈喝,不是……”
“不用你假好心!”
庄暖芬虽觉得奇怪,可到底得理不饶人。
“我妈的事情自有我自己照顾,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赶紧走!你已经把她害成这样子了,难道你还想怎么样?!”
说着,紧紧地护住了躺在床上的颜美清,眼角挂着担忧的泪水,颜美清安抚的摸着她的头,目光里满是爱怜。
这一瞬,庄飞扬觉得心脏好像空了一块,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泛着几不可察的痛,眼睛泛起了酸涩,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正常的母女相处模式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好了,我想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吧!”
后面进来的殷景逸说了那么一句,庄暖芬虽还气着,可神态到底缓和了很多,“景逸,是她把妈妈害成这样的,我只是……”
“做错事就这么杵着,还不知道道歉吗?”
殷景逸任由庄暖芬抓着手,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庄飞扬还在颜美清和庄暖芬母女的状态中没缓过来,乍一听,身子禁不住一抖,慌忙避开了他的眼,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跑了出去。
她跑出去时,脚仍是簸着的!
……
庄飞扬跑进了电梯,跑出了电梯,直到跑到很空旷的草地上,她才停了下来。
周遭没有乱糟糟的人,也没有一家和乐的模样,心似乎得到了松懈,又似乎沉了许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病房里颜美清和庄暖芬的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仍是在她脑子里挥散不去……
从小母亲就对她极为严厉,她记得那年冬天很冷,在外面,她跟人打了架,受了伤,回家时,母亲似乎没有看到她的伤……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知不知道衣服很难洗的?”
一进门,母亲就盯住了她白色袄子上的泥土,一顿严厉的批评。
她被母亲吓了一跳,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妈妈!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群人,他们讲爸爸的坏话,所以我……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母亲将她的衣领一拉,她整个人都被她提了起来,目光狠狠地盯着她,“打死了吗?!”
“没、没有!”她一惊,反射性的回答了一句。
人怎么会被打死呢?
母亲嫌恶道:“没打死,还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回来是让我给你颁奖的吗?”
“不……不是……”
她瑟缩着,母亲直接打了她一巴掌,“不是就好!还不进去把衣服换了,自己洗干净!”
“哦!好!”
她疼得想哭,但母亲的严厉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已经吓傻了,哪里敢真的哭出来?进了浴室,把身上的袄子脱了下来,泡进了冰水里……
那件袄子,她洗了整整一个下午,当然没能洗干净,她的手也肿成了萝卜头,母亲看到又是一句讥讽。
不过,她又好像记得,在这之前,母亲对她一直都很温柔的,她记得那种温暖的。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让母亲对她严厉起来了呢?
要是她想起来了,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母亲是不是就能对她像从前那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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