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小姐才有机会啊。”婆子说着,“明天陶家就会派人来接您走,临走时,您要求见程太太,给她泡杯茶,借机把药放入茶中。”
“但,但是,这样做的话……”陶氏喃喃自语说着,“程太太死了,我岂不是要被怀疑。”
不用她动手,其他人下药毒死程太太,她还可以接受。
现在让她亲自动手,先不说自己怕不怕,要是被抓到,她肯定是要被凌迟啊。
婆子笑着道:“太太岂会不顾大小姐,放心好了,这个药是慢性毒药。三天后才会发作呢,太太己经想好办法,拖住程家三天。到时候程太太发病,再与大小姐无关了。”
陶氏听得有几分放心,但依然如跳如打鼓,不死心问:“必须得我亲自动手吗?”
婆子神情正真的点点头,道:“别人哪有机会啊。”
“这……”陶氏无话反驳,却依然显得犹豫。
婆子再推一把,道:“这事虽然是太太想出来的,但大小姐要是实在不愿意,太太也不想逼您的。这药放您这里不安全,还是让我带走吧。”
陶氏却下意识把纸包握紧了,道:“我,我做!”
她不想被休弃,她不想离开程家。
顶着被休弃的身份回到陶家,穷困的陶家,背负着弃妇之名,在穷困嘲讽的环境中活下去。
不,这种生活不该是她过的。就像婆子说的,平原侯府世子夫人,夫人,老夫人,这样的辉煌前途才是属于她的。
“大小姐可千万拿定主意,动手时千万不能像现在这般犹豫。”婆子说着,“动手一定要俐落,不能被人发现。”
陶氏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
婆子看她主意己定了,又叮嘱几句。外头的婆子就催了起来,婆子不敢多留,赶紧去了。
陶氏手握着纸包,翻来覆去半夜未眠。
及至次日,果然如婆子所言,陶家派人来接她走。
“总是婆媳一场,临走之时,我想见太太,给太太泡杯茶。”陶氏对管事媳妇说着。
管事媳妇有几分犹豫,道:“也罢,太太不是那么不念情份的人,我带你去吧。”
不管以前闹的多僵,被休弃的儿媳妇要走了,临走前要给婆婆端杯茶,拒绝了就显得程家太不近人情。
从角门进去,就是程太太的正房。
程太太正在里间休息,连续操劳让她显得十分疲惫,连过年事宜都交给管事料理,无力操办。
“我,我特来向太太辞行。”陶氏说着跪了下来,一副忏悔的模样。
她确实在忏悔,药就在荷包里,她一会就要动手给程太太下毒。
杀人……
不管她多恨程太太,都是害怕以及内疚的。
“唉……”程太太轻轻叹口气,让丫头扶着坐起身来。
低头看一眼地上跪着的陶氏,此时的陶氏倒是没了以前的盛气凌人,要是早学乖,也不至于如此啊。
奈何……
程少牧为沈秀铁了心,矛盾闹的如此大,她走了,平原侯府才能平静。
“以前都是我不好,惹得太太生气。”陶氏低头说着,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还请太太不要见怪。”
“都过去了。”程太太说着,“离了这里,再找户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是。”陶氏低头应着,心里却是被挑起一丝火气。
她这样被休弃,哪里还有好日子可过。
“去吧。”程太太也不想多说。
聘礼己经给了陶家,这是最实惠的。至于言语安慰,那就算了。
“我想给太太敬杯茶,以示心意。”陶氏说着。
程太太看看她,虽然并不想喝,但陶氏说出来了,便道:“也罢,难得你有此心。”
说着,转身吩咐丫头倒茶。
陶氏却是站起身来,拦住丫头道:“我来吧,我想亲手给太太倒。”
丫头看一眼程太太,程太太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一杯茶而己,她想倒就倒吧。
丫头退下,陶氏走到外间倒茶,趁着无人时,把药粉倒入茶碗中。药粉入水即溶,无色无味。
陶氏只觉得全身发颤,端起茶碗时,手指都在发抖,心脏狂跳,几乎要脱腔而出。
强行打起精神,陶氏低着头,端茶进里间。
双手把茶捧在程太太面前,小声道:“太太请喝茶。”
程太太伸手接过来,神情有些复杂,却是接过来把茶喝了。
陶氏悄悄抬起头,亲眼看着程太太把茶喝下。好似心头巨石落下了,又似乎更害怕了。
程太太喝了,事情成了。程太太就要死了,她马上就能翻身了。
“我,我告退了。”陶氏话语中带着结巴。
然后也不等程太太发话,好像逃难一般,陶氏转身就要走。
甚至有几分慌不择路,本该从后门走,此时却是走向前门。
程太太三天后才会死,但就是这样,她仍然心虚害怕。
“啊……”
只是不等陶氏走出房门,就听里间程太太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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