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了。”钦差不闲不淡说着,脸上虽然笑着,心里着实高兴不起来。
更重要的差事办砸了,太子殿下的亲笔书信,沈越看都没看就烧了。
他心里正犯愁回京之后怎么办,太子殿下肯定会问起。到时候要是如实回答,以太子殿下的性格迁怒是不会,但是总归他不会说话,办事不利,这才惹得沈越烧信。
要是说假话,说沈越收了信,并没有当着他的面拆开,更没有回信。
虽然短时间内没问题,但是以后两人相遇,这个欺君之罪,他要用全家老小的命填了。
“大人这边请。”郭长史说着,注意到钦差神色有异。
昨天许长青特意过来说了,昨天钦差去了汇丰船行。
沈越到底跟钦差说了什么?他有些好奇,却不敢探问。事关太子隐私,探问就是嫌命长。
郭长史领着人马进使内歇房歇下,后院程王妃也己经收到消息。
对比韩骁的消息来源,程王妃对外头的消息要相当落后许多,更因她连日身体不适,连带着对信息的处理也慢多了。
“钦差大人己经住进燕王府。”胡婆子汇报着,却一脸担忧的看着程王妃。
连日来程王妃身体不适,汤药喝了不少,却不见什么效果。
头风之症,在于思绪烦乱。按大夫说的,只要能静下心来,凡事不想不管,病症自愈。
只是程王妃手边的事务,哪里能让她放下休息。
现在钦臣进城,平原侯府能不能保住就看这一回了,程王妃更加无法安枕。
“早晚都是要来的。”程王妃说着,仍然在闭目养神中,“青阳知府那里安排好了吗?”
钦差来了,她想保住平原侯府,少不了各种打通关系。
但以她的身份,若是公然给钦差行贿,那才是把刀柄递给韩骁,自寻死路。
最好的棋子自然是青阳知府,让他去办事。不管成不成,也都与她无关了。
“王妃放心。”胡婆子说着,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轻松之色。
程王妃心中对平原侯府己经不报什么希望,却是道:“这几日叮嘱周喜家的,让她看好元娘,别跑出来惹事生非。”
“是。”胡婆子应着,不禁道:“王妃身体不适,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呵……我倒是想休息,只是谁能替我。”程王妃有几分嘲讽说着。
前几日她把安华郡主留下,本指望着亲生女儿能给她帮把手。结果安华郡主反把她说一通,口口声声她想不开。
都己经是燕王妃了,就是韩骁掌了权,难道还能把自己这个嗣母杀了不成。
说的都轻松,也不想想自己能过这样轻松的生活是哪里来的。一旦她这个王妃失势,安华郡主这样郡主,日子也轻快不了多少。
唉,不中用啊,都是不中用。
儿子死了,女儿这样,娘家侄女更是个拖后腿的。
“……”
胡婆子低头不敢言语。
“下去吧。”程王妃说着。
“奴婢告退。”胡婆子行礼退下。
十日之后,平原侯府逆伦案在青阳衙门开审。此事早己经在青阳传开,现在钦差审案,从早上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戏群众就把衙门口围上了。
青阳城的八卦多,但是这回可是逆伦案,而且是侯府的逆伦案。平原侯府的两个女儿都嫁进了燕王府,要是娘家出了事,会对她们产生什么影响也是不得而知。
总之,八卦,天大的八卦。
就在围观群众打算吃瓜看戏,并且期待数次反转,案件审上十天时,钦差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案件结了。
只审了半天,官司了结。出乎意料的快,却又很真实。
上堂之后,毒杀的婆婆的陶氏疯疯颠颠中直接认罪,钦差索性连证人都懒得传,拍桌定案。
陶氏毒杀程太太罪名成立,按律陶氏判处凌迟之刑。陶家家教不严,以至于女儿犯下如此大错,也当论罪。陶家族长杖责五十,夺举人功名。
陶父早亡,就不拉出来鞭尸了。但陶太太教女不严,念其寡妇养育孩子不易,杖责二十,交给陶氏宗族管教。
如此一通罚判下来,闹哄哄的逆伦案就此结束。
“不对啊,出了逆伦案,平原侯府怎么能没事啊?”
“平原侯府都死的没人了,处罚谁啊。至于爵位,那是皇上赏的,自然也要等皇上的圣旨。”
“那就是说,还有一场大戏了。”
“肯定啊,百年侯府,要是这么完了,也是感慨啊。”
然尔再次出乎意料的,次日早上,平原侯府的爵位就被削了。
快的出乎意料,钦差亲自上门宣读的圣旨。按这样速度,圣旨应该是写好带来的,当今皇上在派出钦差的同时,就认为平原侯府的爵位不该给了。
现在案件查清,爵位削掉,事情也就完了。
程王妃在病中,平原侯府是李姨娘主事,因为人心惶惶,内里早就乱成一团。
现在爵位己削,虽然是犯案削爵,逆伦案毕竟不是谋反大罪。皇上特别开恩,并不追究个人责任,也不用抄家。
但是平原侯府乃是御赐侯府,三天之内必须空出来归还朝廷。至于爵位相应的永业田,以及其他固定赏赐,也将全部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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