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马上带着小厮处理尸体,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四具尸体不见了。本来沾染血迹的大厅,也被打扫干净。
窗户打开,薰香点上,大厅里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可惜啊,无人弹唱,少了几分兴致。”沈越笑着说。
沈秀道:“我倒是会几首曲子,弹给兄长听。”
虽然心中无限疑惑,但是眼下不会有人给她解惑。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与韩骁一道下船。
“你啊,胆子真的大。”沈越说着,目光看向沈秀,轻轻叹息着,“刚刚抬出去四具尸体,还有心情弹琴。”
在场的男人们,都是大风大浪里的走过来的。
别说四具尸体,就是四百具尸体,也是转眼即过。
但沈秀不同,她只是弱质女子,却能如此坦然以对。甚至能主动提出要弹琴,这心理素质,绝非一般人可比。
而这份承受力,却是在痛苦中磨练出来的。
“只要能解开兄长与世子爷的心结,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沈秀说着,目光看向韩骁,“我相信世子爷,绝无陷害兄长之心。”
韩骁神情温柔,看着沈秀,只觉得心头甜蜜。
一直以来,他几乎感受不到沈秀对他的爱意。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沈秀对他是有情的。
“没想到,我折腾这么一出,竟然让你们互诉衷情了。”沈越自嘲说着,道:“算了,都坐吧,这宴席还要继续吃下去呢。”
沈镜收刀落坐,韩骁也跟着坐下来。
沈秀看众人都坐下了,却没有回沈越身边,反而在韩骁身边坐下来。
管事见状,连忙拿上碗碟,两人同席而坐。
“女大不中留啊。”沈越摇头说着。
沈镜笑着道:“女子出嫁,自该从夫。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无念不由的瞪一眼沈镜,今天事发突然,他虽然会听从沈越的命令,但突然要杀燕王府世子,确实让他意外。
能不动手最好,不过,沈镜的话,听着实在很欠抽。
他十分有心,在离开青阳前,先把沈镜宰了。
“谁让你陪啊。”沈越说着,目光再次转向韩骁,顿时杀机尽显,“那就请世子说说,我哪里误会了。”
韩骁道:“燕王府最近风波不断,我身为世子,定然要禀公查办。不止汇丰船行,青阳所有的大商家都在调查之列。”
“只是如此吗?”沈越声音上挑,“你手里应该还有我与秦王来往的证剧吧。”
无念顿时瞪大了眼,沈越与秦王韩起也有来往吗?
这,从何时开始的?
“是。”韩骁说着,“兄长与秦王乃是旧识,以前在京城时,就有来往。流落江湖后,秦王对兄长也是关照有嘉。”
无念又是一怔,在京城时,沈越就与秦王韩起有来往了吗?
当时他是沈越的小厮,却并不知道此事。
不过,当时的沈越,男人缘实在太好了。沈越虽然性格狂傲,却并不会轻易得罪人。尤其是皇亲国戚,基本上都能聊上几句。
沈越笑着道:“你知道的挺清楚嘛。”
“兄长最初建立汇丰船行,乃是秦王给的本钱。”韩骁说着。
沈越在经商方面确实是奇才,但不管怎么样的奇才。短短几年时间,就打造大周第一船行,白手起家是不可能的。
上头有人,给钱给资源,再加上沈越的才能,才能够完成。
“连这些旧事都查出来了。”沈越目光看向韩骁,“把我的老底都查出来了,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韩骁道:“我并没有疑心过兄长什么,只是青阳事务,皆在我手,如何会不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青阳呆太久了?”沈越说着。
韩骁道:“汇丰船行的大本营乃在开阳,兄长身为大东家,却一直别居青阳。我也不瞒兄长,汇丰船行拥有外域在船几十只,常期在行的水手上万人。这样的规模,燕王府海军自叹不如。”
“这就是所谓,怀璧其罪吗。”沈越笑着说,“谋反是个好借口,随便一纸公文,我就成了反贼,汇丰船行的一切也都充公了。”
韩骁道:“兄长误会了,我并不会这么做。”
“哈哈哈哈……”沈越大笑,看着韩骁道:“把性命压在别人的仁心上,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不如,我现在就宰了你,尸体扔海里,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像是玩笑话,但联系到刚才的行动,实不像是玩笑。
韩骁淡然一笑,道:“兄长真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来吗。”
“苏怀玉。”沈镜突然说着。
他刚才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沈越没说动手。
而是他察觉到苏怀玉的气息,此时神丰号己经驶出码头。茫茫大海上,逃生是无望的。
要是没有苏怀玉,他和无念联手,虽然不容易,但拿下韩骁还是能做到的。但若再加一个苏怀玉,那就棘手了。
万一打斗时,不小心拆了船,他是无所谓,沈越怎么办。
“是啊,她若上不船,我哪里敢上船。”韩骁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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