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京城的亲友,那就是相当近的血亲了。
京城亲友中,与家人矛盾大到离家出走地步的,她多少也该听说过才对。
沈家这样的清贵世家,若是真出逆子,外头人也许不知道,家里肯定会当成经典案例说的。
“这亲友,有心即可,何必非得置于面上。”音儿笑着说,“沈大人既然说出来了,心里应该也有照看侧妃的意思。只要他有心,认不认也都一样的。”
沈秀不禁苦笑,问题就是,沈星楼并不无这个心思。
血缘并不重要,亲友更不重要。
这是沈星楼表现出来的信息。
晚上韩骁回来,沈秀不禁说起此事,有几分感叹的道:“没想到,沈大人竟然是我堂叔。”
“这……”韩骁也十分意外,好一会才道:“这真是想不到,不过沈大人都这么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秀听韩骁话里有异,不禁道:“世子爷的意思,我不与沈大人相认是最好的?”
就像苏怀玉跟她说的,不要跟沈星楼扯上关系才好。
杀人无数什么的,在她看来,并不是重要理由。
“杀母弑父之人,不会讲亲情的。”韩骁直接说着。
“什么?”沈秀怔在当场。
杀母弑父?这,这,这怎么可能……
若是沈家出了这样的逆子,肯定是……死死瞒住,不让任何人知道。
若是传扬开来,沈家的名声家风就完了。祖父甚于还会被政敌参奏。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中出这样的逆子,如何能成为天下人的表率。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我告知你,是希望你心里有数,不要胡思乱想。”韩骁说着。
沈星楼就好像一柄双刃剑,要是用不好,连他都会被捅死。
但若是不用,实在可惜。
他现在很能理解,当初擒住沈星楼后,只关不杀的心情。
如此奇才,杀之可惜。但如此凶悍,更是驾驭不住。
“原来如此。”沈秀说着,“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提起此事。”
韩骁不禁拉住她的手,道:“我会保护你的,你不需要其他亲友。”
沈家己经不在了,绝大多数亲友也己经在那些浩劫中死去。
沈秀希望还能遇上活着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实是真的没有。强行认亲,只会给自己惹来危险和麻烦。
“嗯。”沈秀轻声应着。
一夜无话,天刚亮韩骁就匆匆走了。沈秀醒了,却没有起来。
她己有身孕,晚上并不能侍侯。韩骁几乎是天天过来,这让她安心许多。
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天天守在自己身边。
她怀着孕,安胎的时候,更加需要。
早上补了一觉,睡到快午饭时才醒。沈星楼的事彻底不想,沈秀却有几分好奇。
沈家那样的家风,就算是庶出,被嫡母欺负。
但做到杀母弑父的地步,总觉是很不可思议。
“侧妃,开阳的信到了。”王总管匆匆进门,手里拿着刚刚送到的信。
沈秀正在梳洗中,连忙挥手让侍侯的小丫头退下,道:“信给我。”
王总管连忙把信奉给沈秀,沈秀接过来,细细读起。
内容并不多,沈越说话都不唠叨,写信更是言简意赅。
不想她伤心,他才没有提起。据他所知,母亲己经过世。在父亲被处斩后,母亲上吊自尽,是凤家人收的尸,葬在凤家家庙后头。
不过当时的情况混乱,在加上他的消息来源也不是十分准确。
这种消息更无法求证,若是母亲真的没死,求证反而害她的性命。
若是程少牧真的一口咬定见过母亲,那就努力打听消息。同时他也会派出人马,彻查从青阳到京城那条路,希望能线索。
信的最后,又说起笑哥儿。笑哥很好很乖,让她不用担心。等韩骁成了燕王府,他会把笑哥儿送回来。
“上吊……”
沈秀喃喃自语说着,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连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最后如何安葬都如此清楚。沈越的消息,多少有些准确的。
心中燃起的希望,不禁破灭许多。
理智分析,上吊自杀才是女眷最好的选择。与其活着受侮,不如死去。
“侧妃……”音儿接过几乎要掉地上的信。
沈秀道:“把信收好,继续梳头吧。”
“是。”音儿应着,却不敢言语。
沈秀足足沉默了一天,直到晚上,并没有等来韩骁,而是传话的小太监。
韩骁今天事情太多,不能回来,让沈秀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劳烦小大人了。”沈秀笑着说,示意音儿打赏。
在燕王府时,韩骁就是如此,不来也会派人传话,免得他等。
现在她搬到郡王府了,依然如此,她也十分高兴。
音儿从里间拿出一锭银子,笑着道:“大晚上的,辛苦了。”
“多谢侧妃。”小太监接了银子,欢天喜地走了。
骑马回到燕王府,小太监进外书房回话。因为后院彻查,韩骁索性搬到前书房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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