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事变白事,燕王府顿时乱成一团。
燕王病了这些年,又有几次病危,他的后事早就预备上了。
但是如此突然的死在琮哥儿满月酒上,依然让人意外。
郭长史听到消息,带着太医们来了,燕王己死,但怎么死的还是要确定一下的。
那么多宗亲面前,刚喝完一口茶就吐血身亡。病发有可能,下毒也有可能。
为了安定人心,也为了洗清嫌疑,由太医看过尸身最为妥当。
“母亲,母亲……”
安华郡主急切呼唤着,直入嘉乐堂内室。
燕王的尸体己经搬至前头正房,程王妃在梢间坐着,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静静坐着。
原本乌黑的两鬓,竟然凭添了白发,整个人显得十分苍老无力。
“你来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程王妃机械似的抬起头。
若是放到往常,她多半要嘲讽几句的。上次母女争执之后,她本以为自己要死时,安华郡主才会来见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华郡主慌张问着,“父亲怎么会……”
琮哥儿的洗三礼、满月酒她都没来,但燕王过世,这么大的事情,郭长史派人通知了她。
以燕王的身体状况,去世并不意外。
但如此去世,真是巧合吗?
程王妃声音麻木,道:“郭长史带着大夫们在前头验尸,等结果吧。”
“母亲……”安华郡主在程王妃身边坐下来,意图安慰她,却找不出言语。
都这个时候了,她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程王妃突然自言自语道:“我啊,算计了一辈子,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最后一败涂地。”
燕王什么时候死都不奇怪,偏偏在一众宗亲面前,喝水后吐血身世。
郭长史马上带着大夫验尸,就算没人说出口,但是疑惑己经产生。
燕王是不是被毒杀的?
是不是她谋杀亲夫?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侍侯燕王的人是她派的,燕王喝的水是她屋里端出来的。
至于理由,反而不重要了。
“哎,母亲……”安华郡主心里难受,不自觉得道:“我,我劝过母亲……”
亲生儿子过世,过继成年儿子进府继承家业,心里难受是肯定的。
但是己成事实,韩骁是圣旨指定的燕王世子,继承燕王爵位。
她是见过韩骁的,并不是刻薄苛责之辈。他继承爵位后,虽然不敢说侍母至孝,但说忤逆苛刻也不可能。
安养晚年,当个享福老太太,未偿不是好事。
都到这个岁数了,争权夺利,又何必。
“劝我什么,凭什么让我放下。”程王妃声音尖了起来,“该滚蛋的是韩骁!”
享受过大权在握的滋味,如何放的下。
安华郡主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王妃……”洪婆子快步进门,看到安华郡主也在,也上前见礼,又道:“大夫己经检查完了,王爷是情绪波动太大,才致使……”
也就高兴死的,儿子满月,欣喜过头了,命却没了。
“没有其他异状吗?”程王妃问。
洪婆子摇摇头,道:“所有大夫都是看过了。”
以燕王的年龄,以及长期以来的病史,确实是自然死亡,没有任何问题。
郭长史己经带着人收敛尸身,盖个棺材,燕王之死,也就至此为止了。
“萧学医呢!”程王妃突然说着,声音大了起来。
洪婆子怔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安华郡主道:“母亲,你想做什么。要是没有萧大夫,父王早就……”
要是没有萧学医,燕王早就过世了,哪里还能等到琮哥儿满月酒。
“不,不对……”程王妃突然喃喃自语说着,“一定要彻查,一定要……”
嘉乐堂是铁桶一个,她对自己用的人十分有自信,肯定不会出错。
唯独萧学医,
洪婆子不禁看向安华郡主,心里全然没了主意。
彻查什么?
“母亲啊,世子都不在府里,父亲又是在嘉乐堂去世的。”安华郡主说着,“不管怎么查,都与世子无关啊。”
韩骁领兵打海盗,根本就不在青阳城里。
就是想栽脏他,都找不到机会。
人是在嘉乐堂没的,那么多人都看着,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早点盖棺的好。
真要折腾起来,说燕王之死有异,那肯定是程王妃倒霉。
一语提醒了程王妃,她刚才就想到了。
只是此时此刻,她心乱如麻,早己没了分寸。
“母亲累了,先歇着吧。”安华郡主说着,“外头的事情有我呢,我会帮母亲料理的。”
程王妃己经彻底乱了,这个时候安静最好。
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管。丈夫过世,女子伤心过度,也是有的。
不管以前有多少隔阂,这个时候了,还是母女情深。
“洪妈妈,劳烦你照顾母亲。”安华郡主对洪婆子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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