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胡鸾来之前,节目组对酒吧的踩点工作已经进行过很多轮,导演团队对场地的诉求很简单,能允许拍摄,提供给节目嘉宾“打工”机会,按时发放薪水就行,这些要求大部分酒吧都能配合,毕竟节目团队受的是当地政府邀请,岛上商户对节目组都很欢迎。然而,这批酒吧里,符合摄像团队拍摄要求的却几乎没有。关于这项难处,豆子姐早已知会过傅睿白,询问她是否要想备案,傅睿白的回信很坚定,打工场所定在酒吧是椎香的意见,他只提了这一项要求,所以备案也只能是多备几家酒吧,不作其他工种选择。对于这条回复,豆子姐无法,还是硬着头皮带众人找拍摄酒吧。
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天下午四点多,节目组终于找到一处摄像团队也认可的场地,初步勘景之后,豆子姐和制片主任在地接的陪同翻译下,与酒吧负责人商谈细节,摄像则分头开始找机位点,胡鸾原本在负责人办公室听豆子姐她们聊拍摄执行,摄像指导突然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问:“你是实习生吧?”
此前,胡鸾曾听颐立果介绍过,节目组这次请的摄像指导是台里资深摄像,做过很多大型节目,性格非常难搞。这几天踩点,胡鸾只和他简单打过招呼,正式的自我介绍都没有过,被他一问,不由有些紧张,连忙点头承认。
“那你跟我过来一下。”摄像指导一说完,便转身走进酒吧内,胡鸾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酒吧面积很大,里面装饰偏复古,像好莱坞西部片里酒吧的设计一样,放了很多老旧的酒桶,酒吧正中央有一个小型舞台,台上坐着两位白人男性,身上都挂着吉他,大约正在练歌,见到胡鸾和摄指,两人还热情地挥手打了招呼。
胡鸾笑着抬手回应他们,耳边听到摄指说:“你去那边台上,给我定个点。”
这道指示来得很意外,胡鸾却还是听话地照做,往舞台走去,倒没想到她这一走上台,台上两位大哥误会了。
“你想试试?”靠左边的大哥起身摘下吉他,眼见要往胡鸾身上套。
“试一试。”右边的大哥拍着吉他面板鼓励道。
胡鸾回身看向摄指,他刚摆好摄像机,朝胡鸾打手势要她坐下,胡鸾转回头,还没来得及找到椅子落座,身材高大的白人大哥已经将吉他背带挂在她身上,吉他琴头滑过胡鸾的手臂,上面一行金色字体看得胡鸾眼冒星光,Martin&Co。
递了吉他,白人大哥还嫌不够似的,很快又给她搬来一把椅子,胡鸾微笑落座,见摄指还在定机位,担心自己拒绝吉他会显得太没礼貌,她在两束分外友好的目光注视下,从善如流地拨起弦来。
胡鸾的吉他是在本科学的,起初是为了陪室友,也是想着小时候没学乐器很遗憾,刚好补上,学着学着,她意外对吉他有了兴趣,就学久了些,不过大抵因为过去一年在英国没碰吉他,胡鸾的技艺有些生疏,为了让国外友人能听懂自己弹的是什么,她特地选弹了热单上Ed Sheeran的《Perfect》,边弹边轻声哼唱起来。
弹着弹着,胡鸾实在受不了自己弹得臭,于是停下来对两位友人说:“很抱歉,没能弹好。”说完她摘下吉他要还给主人。
两位友人却贴心地拍着巴掌鼓励道:“没有,你很甜美。”
胡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余光见内场又来了几位节目组技术人员,知道自己暂时还得留在台上,便和两位乐手聊起天来。一番关于吉他的交流过后,胡鸾听出两人是法国口音,没想到刚一意识到这点,对方就让她猜国籍,胡鸾自然毫无疑问地答对了,这惹来两人一阵剧烈狂笑。虽然胡鸾完全没觉得自己好笑,还是礼貌地融入进他们的状态里,配合地笑起来。
这时,不远处有人大声用中文道:“挺能忽悠啊胡同学。”
胡鸾转过头去,看见的不是摄指,而是张天放,他正朝舞台走来。
“吉他弹得也不错。”张天放没走台阶,而是一跃而上,看得两位法国人目瞪口呆。
张天放旁若无人地走去架子鼓前坐下,给胡鸾递了个眼色。
“你问他们,这鼓我能用吗?”他说。
“你会?”胡鸾惊道。
张天放撩开额前刘海,定定地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我玩儿乐队的时候你估计还把吉他当琵琶呢。”
他开玩笑和语气和神情有一丝攻击性,胡鸾却毫不介意。这几天和他接触频繁,即使两人全无私下沟通,却也足够胡鸾对他多好几层了解,他在工作中非常专业,并且挑剔,摄指心高气傲,十分看不上导演团队,唯独对张天放是个例外。
向两位法国友人征得同意后,张天放甩着头来了一段劲爆鼓点Solo,胡鸾对架子鼓没什么了解,评价不出他弹得好还是坏,还是两位弹吉他的法国友人,在听完他的“表演”后,毫无保留地给了他一整套喝彩和欢呼。
张天放面色淡定地对他们说谢谢,转向胡鸾的眼神隐有询问意味,胡鸾没作多想,微笑答道:“打得很好。”
“听得懂吗你?”张天放笑着站起来,抬手往胡鸾头顶猛按了两三下,按得毫无防备的她一阵眼花缭乱。“别坐这了,走吧。”
“于老师让我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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