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停车时间有限制,咱们没法留太多车。不过,总导演的车还在,”话到此处,制片同事眼神往右后方一指,“喏,还在那,你可以去问问,能不能先送你回趟民宿。”
胡鸾顺着制片同事的视线看去,见总导演助理刘生龙正站在副驾驶门前,胡鸾心急,扭头再看了眼薛一颜的方向,她等不及多想,抬腿迈步朝龙龙那头跑,跑着跑着,想起制片同事,回头遥声道了谢。
已经拉开后座车门,原本打算上车的傅睿白就这么看着胡鸾由远及近跑过来。“怎么了?”她在车前问小姑娘。
“睿白姐,”胡鸾叉着腰喘气,“你去、民宿、吗?”
“要去,你怎——”
“能让我上车、再说吗?”
“行行,你先上。”
怕被误会,胡鸾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傅睿白拉起阔腿裤给胡鸾看脚,“我脚疼,得坐外面,你先上车吧。”
胡鸾这才作罢,一头钻进车里,第一眼先看到驾驶座的熟脸,颐立果显然更早发现的她,他转头冲她眨了眨眼,随后,坐他隔壁的刘生龙也回过头朝胡鸾笑了笑,一脸兴味的样子,很快,傅睿白坐进车里,后座门一关,颐立果立刻发动车子,驶离机场通道。
胡鸾暗自调匀呼吸,闻到左侧传来香气,其实她在上车时就看到后座有人,只是那人用帽子盖着脸,似乎在睡觉,胡鸾就没打扰。这时定了神,偷眼打量了一下,只见那人没被帽子挡住的地方,脸部轮廓流畅,体型和穿着看起来都不像是节目组工作人员。正疑神间,右侧傅睿白问:“你是跟薛一颜的故事线?”
胡鸾点头:“制片组安排的车借去先送周雾的随行人员了。”
傅睿白倾身给自己松了高跟鞋后口,揉了揉快磨出血的地方,道:“下次碰到这种情况,可以打车,随机应变,不要什么都靠制片。”
胡鸾闻言脸一红,低声道了句“哦”,完全没想到睿白姐在岛上和自己说的第一句有内容的话会是一道批评,而且,还是在颐立果面前,想到这里,她开始懊悔自己刚才没能冷静,明明看到薛一颜很快拦到出租车,她应该也去拦车的,怎么会……思及至此,坐胡鸾左边的人突然动了动,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她左边坐着的人,此时脸上帽子已经完全滑落出去,因而露出了全脸,尽管他睡着,胡鸾还是一眼认出,他竟然是周雾。
“啊,孩子这是真睡了。”傅睿白看着周雾道。
“当然得——”
“你小点声。”傅睿白低声打断了龙龙的高音。
“哦。”龙龙委屈巴巴地说。
“哦什么哦,把话说完。”
“我是说,他当然得睡了,豆子姐说,他为了赶飞机,两天加起来没睡到四小时,得亏年纪小,不然这么全素颜,脸色要难看死了。”
傅睿白伸膝盖顶了顶龙龙的座椅:“话怎么那么多。”
车内后视镜里,龙龙飞快吐了吐舌头,用只有颐立果和胡鸾才能看见的口型说:“偏心。”
胡鸾还没从身边坐着周雾的震荡中缓过神来,虽然身为节目导演,尤其是大项目导演,哪怕是一个小导演,和艺人见面、说话,甚至相识的机会都很多,但大部分时候,导演和嘉宾之间都会有明确的界限,不止心理上,艺人只会把节目导演当朋友,两者空间上的相处也是——导演为了方便摄像们拍摄,基本都会避让镜头,和嘉宾保持距离。所以像现在这样,她一个低阶节目导演,和当今爆红的艺人挤在一个后座上,没有摄像机在旁,在节目录制的环境里,几乎是不太可能的状况。这让胡鸾不得不发散联想:周雾为什么会在睿白姐的车里?他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先回酒店?周雾的跟拍导演和摄像居然还都不在?——太奇怪了。
被有关周雾的诸多疑问和睿白姐“教育”自己的复杂情绪共同作用,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于胡鸾而言犹如光速时间。车子抵达民宿时,周雾仍然没有醒来,傅睿白不得不连比划带口型嘱咐其他人小声,她自己在龙龙的搀扶下吊踩着高跟鞋艰难地走到离车有段距离的地方,连忙对他说:“赶紧让豆子带摄像过来,周雾一醒,直接录他进民宿。”
“直接录?机场那part不补了吗?”
“还补个屁,他本来就来得比预计时间早,这部分成片给后期处理,你现在去找豆子,让她着重抓周雾进民宿之后和薛一颜见面的反应,”傅睿白语速极快地交代工作,一个没留神,脚重新滑进鞋里,这一道摩擦来得生猛又意外,她都分明感受到后脚踝一大块皮肤组织脱落,血流出来的湿润感,一时也顾不上喊疼,咬了咬牙接着说,“我不行了,先去酒店换鞋,完事你到导播间等我。”
龙龙一脸不放心:“你自己行吗?”
傅睿白放开他的胳膊,踉跄着往旁边走:“别啰嗦了,快去找豆子。”
傅睿白在往民宿外酒店的方向走,一旁的胡鸾却要往民宿里走。下车后,颐立果和她齐步并行了一段时间,突然说:“你喜欢周雾这一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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