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稀奇了!今天摸你头,你怎么没鬼吼鬼叫的?”张天放语带促狭地问。
胡鸾向下撇了撇嘴。“算付你学费吧。”
“这就给学费了?那我再给你多掏点货,你不得以身相许了?”
“别瞎扯了放哥。”
胡鸾话音一落,张天放戴监听耳机的手倏地停下,眼神斗转间变得认真。“话说……我这个人,特别吝啬,入行七八年没带过新人,你是第一个,教你也不为别的,至于为什么,你总不会不懂吧?”
胡鸾特地不看他,视线牢牢钉在监视器上。“摄像老师等您说开始呢,放哥。”她语气疏离地说。
今日份背采很快结束,张天放照常跟艺人走,胡鸾留下整理物料。平常,都是她和一位姓徐的制片大哥一起,今天,徐大哥没来。张天放前脚刚走,小黑屋旁的后门外突然蹿进来一个人,胡鸾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消化看到来人的惊讶,就被他一手拉出后门。
外面月明星稀,海风和畅。他拉着胡鸾的手腕向西走了五六步,随即放开她,一脸严肃地说:“他跟你表白,你不懂?”
胡鸾懵了:“谁?”
“张天放。”
胡鸾花了一段时间理解他口中名字里隐含的上下文。“你偷听我们说话了?”她正色反问道。
“你们开着门,我犯得着偷听吗?”
“那你为啥不进来?”
“进去我还听得到你俩互诉衷肠吗?”酒吧后街霓虹灯闪耀,照得颐立果整张脸都透着气急败坏,反而把胡鸾看乐了。她一乐,颐立果不乐意了,抬手就往胡鸾头上一拍,动作大,胡鸾吓得闭上眼,差点以为他要打人,没想到他收着力道,落在她头顶的手掌只是轻轻擦过。“学费?挺能想啊你,被人吃豆腐还给人数钱。”
他越说越过,胡鸾慢慢收起玩笑神色,道:“你这是干嘛?好像我做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张天放是我领导,一向对我很照顾,你别乱说话。”
“所以呢,他问你的,什么为什么对你好,带的第一个人什么的,问你懂不懂,你懂吗?回答我。”
“为什么要回答你?你和赵落樱打情骂俏,为什么?我让你回答我了吗?”
颐立果被她激得哑口,专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胡鸾也不示弱,大喇喇瞪回去。僵持了半晌,颐立果忽然转身向后走了几步,胡鸾为了彰显自己的霸气,眼神跟着他动,步子也随之移动。
两人换了个位置对峙,胡鸾背靠墙,颐立果面向她。
突然,颐立果缓缓伸起右手,甩了甩,胡鸾以为他又想动手,皱起眉头道:“你想干嘛?”
颐立果没说话,一掌压在胡鸾身后的墙上,胡鸾下意识地后退,就这样,被他牢牢锁在手臂与墙之间。
“信不信我收拾你?”颐立果凑近她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他突然说狠话,倒激起胡鸾的反抗欲,她先是伸手想推他,颐立果眼疾手快,两手一起,提前抓住了她的手,胡鸾转而伸腿,也被颐立果识破,两人活动空间狭窄,都靠身体本能在“搏斗”,颐立果大概起先没打算和她来真的,几次来回过后,胡鸾整个人彻底被他锁死了。
眼见颐立果把她两只手绕后压在墙上,她终于认命地摇头。“力量悬殊,打不过,放我一马。”
颐立果也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一抹得胜的笑意。“没那么容易。”
“你还真想收拾我?”
对这个问题,颐立果未置可否,胡鸾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后忙碌,越发不明所以,道:“喂,颐立果!你到底想干嘛?”
约莫十几秒时间过去,胡鸾明白过来他在“忙碌”什么,她的手还是被他抓着,很紧,几乎动不了,可与此同时,他竟然还空出一只手来,他甚至用那只刚腾出来的手炫耀似地在胡鸾眼前晃了晃,不,不止是晃了晃,他用那只手捏住了胡鸾的下颌。
“你再不放开我,我要生气了。”胡鸾试图威胁他。
“我轻一点。”颐立果道。
“我错了。”
“错在哪里?”颐立果突然逼近她,大约是为了和胡鸾的视线齐平,他微微倾了身。“哥教你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和男人硬拼力气,生理构造加生物进化决定了,你拼不过。”
“回国我立马练搏击。”
“搏击也没用,你记住,真正危险的时候,脑子清醒比什么都重要。”
“你打算跟我讨论女性——”
胡鸾一腔话没能说完,因为颐立果捏住了她的咬肌,使她的嘴被迫张成“O”型。
“对不起。”盯了胡鸾半晌,颐立果忽然道了个歉,而后,他的脑袋也耷拉下去,捏她咬肌的手自然而然松开,伴随着一声漫长的叹息。“有些事情我本来想等回国再说的。”
胡鸾飞快活动了一遍口腔肌肉,急道:“那就回国说!”
“等不到回国了。”
“等得到。”
“那我可能会先气死。”颐立果半躬着身子,头在胡鸾肩膀右侧,没有和她对视。“我每天提心吊胆,总怕你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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