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真的不是有意耍弄自己吗!如果不是苦苦熬到了这一步,叶非羽才不要耐着性子攥紧了手。要是揍不死君澈就算他没用!
“但是圣上他老人家独尊道教,整日里虽然将那些春.药当丸子吃……”又是可以砍脑袋的大实话,“在他老人家看来,其实那吃的是羽化成仙的仙丹。所以老天爷的话,他老人家一向万分遵从,从不做一丝怠慢。”话说到这里可以打住了。君澈只看着叶非羽,一副“你了解、我围观”的表情,事不关己,便可全身而退。
这不是还是废话吗!他叶非羽有什么本事,可以让老天爷下道指令命令当今圣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要翻脸,叶非羽又做不出来,心下隐约觉得君澈这条提议着实是一语中的。按照这个思路去想,哪怕是操纵皇帝,也绝非并无可能。
只是该如何做到……
第六十九章 谶言
君心映月终碰冷壁,海棠未开并非无情
自从君澈做了璧月棠的牛马:不是这牛马脱了缰绳,期待着主人去给哄回来;就是这主人被惹毛了,牛马彻底得了自由。像此刻牛马主动乖乖送上门,还真是绝无仅有,除非是他回来睡觉。
才离了叶非羽和蓝郎,君澈此时无所事事,却也还不至于到回屋睡大觉。毕竟自己暂住院中有一佳人妩媚,便去逗逗她,也足以心怀大敞。
方进院便听到琴声悠扬,穿过千杆竹,窗扇齐开,屋中璧月棠抚琴,而南宫冥屺坐在一旁听得极为入神。原来南宫这家伙终于想起来自己进这青丘里面本是有着正事要做,身体才好些,便赶忙摆起了为人师表的架子授业解惑也。
这就不该进去了。没想到难得要逗弄一下自己的好主子,偏生时机不对。君澈挥挥衣袖,转身要走,不觉叹息,终有种莫名的失落。
“君澈。”
才没两步就被南宫冥屺叫住,君澈停住,有些无奈这家伙的好耳力。
“进来吧,我也该走了。”眼瞧着日落西山,他再待下去终究对一个女子的名声不好。但是眼前这个人嘛,却是那屋中女子心念已久的,何不成人之美。
这青丘里面好有好人吗。君澈看着南宫冥屺那一脸的坏笑,偏那双如水眼眸还是清澈澄明,亏得他白生了这么一副好面貌。“你再在这青丘里面待下去,心都会成黑的。”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威胁,“那时我必剜下来一尝其美味!”
手搭上君澈肩膀,“这是……”多年好友谁还不知道谁,“咱们的另一项约定吗?”
洛岚!!如果我要再任由你教坏南宫冥屺,我就不叫君澈!
南宫冥屺就这么自顾自的走了,留下君澈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在这院子里面待下去。本来是可以抬脚就走的,可谁让璧月棠亲自走出来行礼邀请:“君公子,小女子有一言想了很久,是该与君公子说出来了。”
话语说得这般生疏……心中已经猜到璧月棠将要说出什么,君澈不自觉的沉了脸,迅即笑出春风之态:“棠棠有话直说便可。”状似亲昵,到底也是跟着冷下来。
“君公子在青丘呆了这许多时日,玩也玩够了,青丘不养闲人,还请君公子离开青丘,月棠感激不尽。”双手平抬齐额,璧月棠对君澈行以大礼,无比正规庄重。
我喜欢留在这里玩闹。本是该脱口而出这句连想都不用想的推托之词,但是君澈徒张口,对着璧月棠那极为认真的面容,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哪里能忽略掉,眼前这个姑娘虽然混迹于浊世,但偏生在某个时刻便耿直的不做遮掩,黑与白不肯混淆。
“我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做完,我是不肯走的。”
他终于肯说了实话,只是此时的话语还有何意义吗。青丘里面的姑娘或多或少都已经隐约猜到他所为何事,说与不说早就没了区别。璧月棠已经不想生气了。她只觉得心累。何苦呢,留着一个祸害迟早是要害了青丘的姐妹。
狐爷的话有如谶言,白驹斗转,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本就不该是这个样子。
“青丘没人会为你做事的。我若去说,你必走无疑。”他不过区区一个太子太傅之子,在青丘里面连个贵人都算不上。想要轰他走,都不用狐爷发话。
虽然君澈若是想留下手段多的是,可是这个姑娘怎么就突然这么讨厌他,着实是让君澈满心着恼。同是冷下了面容,又怎样做到同她这般冷心冷意。静默无语间,君澈手掌几张几合,最终也只能颓然松垂。他又如何能恼她……
“你……定是要赶我走?”
声音都颤了起来,这人有多会演戏。璧月棠抬眼看过去,蛛网密布在脸上,原来那个如玉的翩然君子终于狰狞毕露,可他却满眼无辜,衣衫单薄的站在风里,全是萧瑟。
曾几何时,天也这么冷了?
只可惜她哪里会忘了这人纵是一时情薄,那眼中墨色亦能做出深情如许。她又有何特别?本是无根草,不倚墙头靠。“你若自行离去,总好过伤了脸面。”
“你舍得我?”
是了,果然是这句话。男人若想在女人面前低服做小,这句卑微到尘埃之中的话语,本是要惹出女人心底几多怜惜。可是君澈怎么会忘了,她璧月棠可是青楼女子,骗心骗意那是她的本职,区区一两句话,平白换得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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