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用十成的力量,对方堪堪躲开时还是受到了冲击。
岑意低声闷哼,昏沉夜色下脸庞有些模糊,一双眸子倒是亮的紧,里面带着怒意。
“打我?”他冷道。
“是您先趁民女不备,做出歹人才有的举动的。”灵犀此时丝毫不怵,“这可是陆府,王爷深夜私闯民宅,还来责问别人?”
“不私闯民宅,”岑意冷漠,“你要本王现在去知会令尊出来迎接?夜深了,贸然叨扰不好吧。”
灵犀:“……”
她还要谢谢他知道体量人?
对上这人总能积攒一肚子气。灵犀低哼了一声,这才想起去揉被拖出窗子时刮到的小腿。虽然没破,蹭的也挺疼,灵犀不满的道:“王爷有话直接说不好么?何必吓唬人。”
岑意看了一眼旁边不高不低的窗子,一言不发的往屋后走去。
灵犀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句,估摸着这人是怕在窗口说话不安全,想离外屋远点,便跟着踮脚到了清净的后院里。
“你方才……”岑意开口,又顿住,吐了口浊气方才继续问起,“你方才哼的那个小调,是从哪听来的?”
“啊?”灵犀被问的一愣。
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灵犀表情纠结:“我都忘了我刚才哼的是什么了,也就随口那么一哼罢了,可能就是自己乱编的吧,有什么问题吗?”
灵犀回答时,岑意始终都在紧紧的盯着她。直到最后,他也没看出谎言的迹象,可他还是不信。
是不能信。
那首曲子,不可能有别人知道。若有人知道,就必然是偷听来的。
灵犀却只道他是在发疯,烦闷的撇了撇嘴:“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找民女又有什么事?”
语气里是真真切切的不耐烦。
岑意竟习惯了她这个态度,没多计较,答道:“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
灵犀挑眉。摄政王大人得是想到了什么,才带着病连夜过来看她?
岑意瞥了她一眼:“你不好奇本王想了什么?”
灵犀干笑了两声:“民女更好奇,若是民女方才还在熟睡……王爷又会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真是想想都让她直掉鸡皮疙瘩。
岑意似乎被噎了一下,撇过头低沉的道:“别多想。”
说罢,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俨然是白天灵犀留下的。
“这是你写给我的礼物?”
“嗯。”灵犀点了下头。
“梨花酿?”
“差不多。”随意的回答。
岑意默了默,将酒方收回了袖子:“我向人问过,这酒方没问题,只是配法十分新奇,先前似乎没出现过……所以你是怎么默出它的?”
怎么默出它的?
因为她就是创出这个酒方的人啊!
至于没出现过……毕竟这酒方是她自己想出的,当年试着酿出来过,觉得味道不错,就在成亲当日于肃亲王府院子里的树下埋了一坛。原本想着往后和尹钰一起喝,可惜直到她死了也没能挖出那坛子酒。
“反正上次发现王爷喝的是梨花酿,灵犀这里刚好有个方子,也是梨花酿,就献上给您,作为收留的谢礼了。”灵犀道。
岑意的目光里虽然有疑虑,却没在这事上多问。沉默了一会儿,步入正题:“今日尹钰与你一路回来的?”
“嗯。晌午一同用过饭便走了。”灵犀道。
岑意道:“尹钰是真的盯上你了。”
两人隔着一扇窗,岑意又站在外头,灵犀便没遮掩的活动了一下身子,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您何必操心这些事呢?”
“本王不是操心你,是有自己的目的。”岑意目光深沉的道,“只是觉得你不该卷入纷乱,最后过来提个醒。”
“卷入纷乱?”灵犀忽地笑起来,“是指跟着肃亲王?”
岑意不置可否:“你若执意如此,便是与本王作对,希望你想清楚。”
灵犀越笑越深。
“您言重了呀。”她道,“您就是想的太多,民女一直都只是一个小人物,没什么志向去担上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号。”
顿了顿,灵犀掩唇,眼里藏着些许讽刺:“还是说,不与您为伍的人,就是敌人?”
岑意皱眉。
“不论你要做什么。本王要做成的事,无人能拦。你若不愿配合,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还有……之前那个小调,莫要再哼了。仔细惹来杀身之祸。”
话音落下,岑意拂袖而去。
直至人影拐走,圆月才从云层钻出。灵犀凝眸站了好一会儿,蹬着窗子回了内屋。
摄政王就很了不起是不是?她随意的哼个调子都和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她就是随便一哼!哼!
钻回被窝,灵犀鼓着嘴蜷成一团,逐渐冷静下来,想的却是她本不想和岑意扯上关系,可他还是掺和了进来。照现在的情况,岑意未必会动她或者与她结仇,但是按照他的风格,肯定会出手做些什么……
其实也好,虽然她秘密太多,不好和这人结成盟友,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大概却是清楚的。她不如就来个顺水推舟,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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