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灵犀也拍了拍裴氏的手。
裴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院子里只剩下灵犀和陆明成,以及跟随陆明成多年的随从。陆明成上下扫了灵犀几眼:“跟为父走。”
“……”灵犀颔首,“是。”
听着是要去哪,实际上陆明成只是带着她在她回到陆府之后以及走了很多遍的各个景致缓缓的转了一圈。
路上听着陆明成问起:“你为摄政王和肃亲王看手相、排八字了?”
“是。”灵犀如实回答,“但也只是摄政王一时兴起的邀约,都是玩闹着来的,灵犀事前有提示过众人。”
陆明成测眼看她:“你可还记得裴家家规?”
灵犀抿唇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陆明成仍绷着脸,却叹了口气。
“看来是为父过于忙碌,疏忽了对你们姊妹的管教。尤其是你,自幼性子便怕生……为父才不曾强制要求过你。”
话说得还真好听啊,完全听不出他其实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庶出女儿的死活呢。
灵犀微微一笑:“父亲胸怀抱负,不拘泥于小家,女儿明白的。”
陆明成顿了顿,终于正视她。
“灵犀。”
“是?”
“为父认为,你极可能是因祸得福,得到了一段不错的机缘,打通了对命相的悟性。而为父向来爱才,自此便打算着重培养你,你可愿意?”
灵犀抿了抿唇。
“恰逢因祸得福之后,女儿对命相之事也起了兴趣。父亲肯教,女儿简直受宠若惊。”
陆明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提责罚她的事,而是问起:“罗盘制好了么?”
灵犀摇头:“还差最后一点。女儿不敢偷工减料,故进展略慢。”
顿了顿,灵犀的眼中漫上困惑:“不过……那罗盘究竟有何奇异之处呢?女儿只知如何制作,却不知做出来的作用是什么,想想还有些荒诞。”
“此事你暂且不用去想。”陆明成道,“罗盘关乎风水,风水一事,能做出巧妙绝伦的宝具也是一种本事。希望在这一点上,你不要让为父失望。”
“女儿明白了。”灵犀恭敬的道。
陆明成点点头,感慨道:“时光匆匆,犀儿也是大姑娘了。”
强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灵犀但笑不语。
要被陆明成教了,她还真是拭目以待,也不知道陆明成这个强盗,从裴家偷去了多少本事,又舍得教她多少?
随后,陆明成突然抽考似的向灵犀问起了一路过来,对陆府这部分摆设的心得感悟。灵犀挑着生涩的词,却认真的一一答了一遍,才被放回偏院。
“小姐!”匍一入院门,就被扑了个满怀,荷叶上下的打量着她,满脸关切,“您没事吧?有没有挨打受伤?”
“没有,我没事。”灵犀笑着推开她,父亲只是口头教训了我一顿。
“是么?那可真是难得。”裴氏推门出来,端详一番灵犀的脸,“更难得的是我们犀儿从宫里回来后,好像真的不怎么爱哭了?”
“娘亲不是不喜女儿哭鼻子吗?”灵犀一本正经的反问。
裴氏笑了笑,眼里若有若无的漫着担忧:“娘亲只想你能好好儿的。”
傍晚时裴氏又亲自下厨,要给灵犀做她最喜欢吃的那些东西。灵犀自回屋起便继续做起了她的罗盘,荷叶在一旁端茶递水,始终没有打扰她。这让灵犀在恍惚间,又想到了她原本的两个丫鬟。
暗香聒噪,盈袖温柔。那时她认真做事时,得把暗香关在门外,独留盈袖在身边伺候才行。那两个丫鬟从小跟她到大,相处了十几年,最后却是一个被沈娉婷以偷盗之罪活活用家法乱棍处死,一个则在她被关入水牢后,企图救她,却被抓住,在街上暴晒而亡……
荷叶没有暗香胆大,也没有盈袖聪慧,却也是个体贴可爱的人儿。看得出她是真心在待自己的主子……这一次,她定会保护好身边的人!
“荷叶,”灵犀手上忙碌着,却开口问起来,“你跟着我几年了?”
“小姐不记得了吗?”荷叶亮出两个巴掌,“今年可是荷叶跟着您的第十年了!”
这就十年了?比暗香盈袖跟着她的时间还长?灵犀有些惊讶,继而笑道:“这些日子颇累,脑子总有些糊涂呢。”
荷叶叹了口气:“小姐您到底是在做什么呢?这东西拼拼拆拆的……这不就是老爷他们人手一个的东西吗?大街上卖的也不贵,您干脆买个算了,何苦这么劳神费力的。”
灵犀抿出笑意:“这不一样的。”
荷叶听不明白,一脸无奈:“奴婢看着都差不多。”
“那我问你,”灵犀拾起一个木牌辨认了一会儿,对着整个罗盘大体的凹槽按了进去,“你可知道罗盘是做什么的?”
“勘测风水走向,寻人断事呀,”荷叶噘嘴,“这个奴婢还是知道的。”
灵犀点点头,又问:“那你可知道,摸金?”
“啊——”荷叶惊得捂着嘴瞪大了眼,“小小小小姐,您这罗盘,难道是……是摸金用的?那可使不得啊,太危险了,而且做这事情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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