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太委屈你了,妹夫!”沈芸笑意吟吟,徒手将馒头给抓了出来,重新盖上锅盖,然后,史海军眼睁睁地看着沈芸大口一张,将大白馒头放进了嘴里,咬了一口!
“你——你怎么能这样!”
“哎哟喂,看我这人,老毛病又犯了!这不,我家里头穷,一看到好吃的,就想先咬一口,你瞧瞧我这嘴,又没忍住!妹夫你是从小吃好穿好的城里人,恐怕不能理解我这臭毛病,唉,都是小时候家里穷给闹的。”
史海军一脸难以置信,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毛病。
沈芸一脸落寞,“唉,我知道妹夫恐怕不信。但是你想想,你们可是城里人,又是吃公家饭的人,我怎么都要上赶着巴结你们,回头将我家那三个儿子都给弄个铁饭碗啊!”
听沈芸这么一说,史海军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乡下泥腿子,可不得巴结着他们!听说,上回许明心回家买粮,可是一毛钱都没有花的,许家还上赶着给粮食送到他家!可不得就是巴结着他们家嘛!
思及此,史海军的语气也生硬了不少,连一句三嫂都懒得叫唤。“你这毛病可不好,太丢人了!”
“那可不,丢人!”
许明心只不过上了一个茅房,就找不到史海军的人影,找了一圈才发现史海军竟然在厨房!给沈芸赔了不是,扯着史海军就出去了。
许爱党后脚进来,脸色不佳,“史海军刚刚进来做了什么事?”
沈芸一手一个馒头,翘着二郎腿子,幽幽地看着许爱党。“要是我说你妹夫企图勾引我,你信不信?”
“就他?!你能瞧得上?”
“这话对极了,我怎么可能瞧得上。”
“那是,我媳妇的眼光高着呢,只能瞧得上我!”许爱党一脸自得,但是,一转身,许爱党就阴沉了脸。
史海军,你给我等着!
史海军坐在厅堂里,侃侃而谈。
因为秦家着急地办婚事,二家就将日子定在了年前。史海军就如同得了健忘一样,忘了许家人都曾经见证了那个“神奇”的认亲时刻。史海军将秦勇大夸特夸,许雪儿则是一脸娇羞地站在一旁,“他哪有爸说得那么好,就是上进了一些,聪明了一些,长得好了一些些……”
许明心就站在一旁冷笑,叮嘱沈芸道:“不要顾虑亲戚情面,他们算是哪门子亲戚!回头不用留饭,就算是天黑了都要不要留饭!”
有了许明心这话,沈芸当然是百般愿意。不过到底不愿意饿着自家一大家子的,与串门的何桂通了声气儿,让何桂蒸了一大锅的馒头。到了饭点儿,就让自家小子们去吃。
等小子们吃完回来,沈芸笑的格外和煦。
“爸,隔壁的二伯说有急事儿找你,你快去瞧瞧,别耽误了正事儿。”
许老头早就坐不住了,一听有人找,抬脚就走。等到了隔壁,何桂忙将许老头迎了进去,“三叔,坐了一早上,饿得紧了吧?快吃点儿东西。”
等许老头拿起了筷子,才察觉到这事什么事儿。“老三媳妇安排的?”
何桂生怕许老头怪罪沈芸,忙解释道:“是许明心特意说的,沈芸怕自家人委屈了,就托我给你们煮个红薯。”
许老头笑着摇头,他懂老三媳妇那性子,多半是史海军惹了她了。不过,许老头从来就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吃着馒头,就着菜,吃了个半饱。
等抹干净了嘴,许老头回了自家,一本正经地说道:“刚跟你二伯吵了一顿吵输了,老三,你帮我去骂回来!”许老头气得手指头都抖了,指着许爱党,让他赶紧去。许老头也没说谎,他刚刚确实跟他二哥吵了一顿,他觉得红烧肉好吃,他二哥非说红烧猪蹄好吃,然后在桌上争执得面红耳赤的。
史海军压根不疑有他,因为许老头个脖子都争执得红了!
史海军也没想过,要跟着许爱党去隔壁,万一打起来伤到他可不好了!他们家可要办喜事了,可不能沾惹晦气事儿。再说,乡下人就是这么不讲究,闲着没事儿就吵吵嚷嚷的。
等许家人就这样轮流着吃完了东西,又回到了厅堂里,一脸笑呵呵地听着史海军夸他家人……
史海军因为肚子灌满了水,上一趟茅房,才发觉,这日头都西斜了!放了水,才发觉饿得前胸贴后腹。
“爸,三哥,这都这个点儿了,你们不饿吗?是不是应该做饭了?”自打知道沈芸有那臭毛病后,史海军就觉得三嫂叫不出口了,太丢人。
沈芸朝着许爱党勾勾手指头,许爱党凑近,沈芸耳语道:“你听听,这是勾引不成,故意不叫我呢!”
清爽的热气喷在许爱党的耳边,许爱党耳朵痒痒。
许爱党轻轻地捏了捏沈芸的手指头,无声地说道:“你等着。”
论起睁着眼睛说瞎话,在许家,沈芸要是称第二,许爱党论第一绝对是名至实归的,
这不,许爱党慢慢悠悠地开口了。“妹夫难得上门,我们家也没有别的,就是人多,就捧着人场,听妹夫说故事。妹夫不停,我们也不敢离场。”
史海军暗叹,他早应该想到了,许家是乡下人,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老实巴交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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