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跟暗牢里的那些在京都里没有任何背景的人不同,她来自东宫!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不用受皮肉之苦!
“呜呜……”
仇小贝被拖起来,重新押往地牢,她经历刚刚那一番波折,力气消耗大半,这会被抓着双臂推着走时,根本无从抵抗。
却在走向牢房的路上,她看到应书榕手捧一宗案卷从她身旁走过!
“呜呜呜呜!!”
仿佛吃了瞬间增大力气的药丸,仇小贝剧烈地挣扎起来,一双脚朝着应书榕拼命地想往他那边冲,身子更是对着他使劲地发出她现在能发出的最大声音。
应书榕朝她看来,此刻的他没有在醉源楼见到时随性的样子,整整齐齐的官服,端正的五官神情是严肃但木讷的,好似刚从书课本里回神。
“等等。”他喊住狱卒,“这是谁?”
“这是杀人犯童书培,杀了童家村的瑛秀,这是刚刚画押的罪状。”
跟着出来的师爷走过来将罪状递交给童书培,与此同时,狱卒压着仇小贝的手臂用了力,让她整个上身都往下压抬不起来,这给她造成很大的痛苦,可她还是努力地抬起头,对着应书榕用力张着嘴,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他。
可应书榕只跟她对看了一下,就低头看起那份罪状,上头写得清清楚楚,连物证人证,凶手如何行凶等过程都写得很仔细。
“斩首?”
“以命抵命,瑛秀家里还有个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必须要给老人家一个交待。”
应书榕看了师爷一眼:“这也是条人命,本官建议,还是多考虑考虑。”
“大人,这判决已经下了,在民众面前下的,恐怕改不了。”师爷朝应书榕拘礼,然后让狱卒赶紧把人带下去。
“呜呜呜呜……”仇小贝被拖着走,她用了全部的力量,也只能让自己的双脚做短暂的停留,她拼着被拗断手臂的危险挣开了一只手,朝着应书榕抓去。
可她的手没能碰到应书榕,就又被抓了回去,被强硬地拽着走。
“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应书榕敏锐地感应到什么,阻止了想要捶打仇小贝的狱卒,然后握住了仇小贝的肩膀。
“大人,罪犯都是如此的,”师爷道,“犯了罪又不想受到惩罚,大人,您不会是同情他吧,想想无辜死去的人,和死者的家属吧。”
应书榕横了师爷一眼,他在做刑部左侍郎之前,整个刑部有一套自己的体系,短时间内,他这个“外来者”都是被排斥的,但他们表面又都很尊敬,让你拿捏不到错处,可应书榕仍察觉到整个刑部有些不太对劲。
但这需要时间,他不可能一朝一夕间就打入刑部内部,还能让他调查。
看现在,连个小小的师爷,在刑部里头的权限都比他大。
他看着仇小贝,最后拍了拍她肩膀,对狱卒道:“既已判了死刑,就无需再虐打他们了。”
“大人不愧是读圣贤书的人,心肠就是软。”师爷说着,道没让狱卒再对仇小贝下手,只是示意赶紧把人带下去。
仇小贝被两狱卒压得死死的,再无法挣开丝毫,只能被压着离应书榕越来越远,她扭头往后看,被压得很低的脑袋,只能看到他的官袍,象征着正义。
回到了暗牢里的之前的那间牢房,仇小贝被用力地推进去,她往前跄踉了好几步,最后撑着墙站稳,然后“嘶”着捂着右手的胳膊。
她咬着下唇,用虽然疼但还算完好的左手去碰了碰右边的肩膀,怀疑自己这边的关节很可能出问题了。
但事情没完。
将她推进来后,两名狱卒也跟了进来。
仇小贝迅速转身,背靠着墙壁,惊慌地看着他们:“唔唔想唔唔么?”你们想干什么?
“哼,”狱卒撸起袖子,身上带着凶气,“怎么,以为扒上应书榕你就有机会出去了?告诉你,应书榕算个什么,左侍郎又怎么样,他在刑部什么都不是。进了这里,你就是童书培,好好听话还能让你走得安详点,现在,上头点名要你好看,你就多担待吧。”
仇小贝紧紧贴着墙壁,看着当中一个狱卒拿来一条鞭子,往地上一甩,发出“啪”的声响,她眼睛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
“大人,几位大人,他不是有意的,你们、你们行行好,放过她吧!”老左扒着木栏替仇小贝求情,谁知道鞭子马上就朝他甩了过去,打在了他的手上,逼他不得不把手缩回去。
“少他妈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狱卒警告完老左,下一鞭就直接朝仇小贝甩过去。
趁着刚刚狱卒教训老左的功夫,她左手拿着一张符纸,右手手指自己抠破一个小口流出血来,她将血快速的涂抹在符纸上,刚做到这一步,鞭子就已经朝她飞来。
她睁开了眼睛,手中符纸打了出去——
符纸虚化,不被人的肉眼所见,却是实实在在低悬浮在空中,一时间,阴气大盛,好似整个暗牢长年累月积下来的阴气怨气,在这一刻都朝这间牢房汇集。
老左等人只觉得原本就阴凉的牢房瞬间又冷了好几度,甚至打起了寒颤,而狱卒,在甩出鞭子的那刻,跟前突然吹来一股大风,迷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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