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可以将犯人任打任骂的管事,沦为行凶者的狱卒,只能看着那些本该被所有人唾弃的犯人被“细心温柔”的对待,而他们被粗鲁地又推又骂,有种天地是不是转换了的感觉。
因为已经习惯将这些见不得光的犯人,当成垃圾处理的他们,还没能从扭曲的三观里走出来,不知道真正的世界里,他们即将面临着什么。
只有牢头面如菜色,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整个刑部,都要完了。
……
“殿下,”当先赶来的侍卫跪在步辇前,“应大人在刑部大牢里发现了一处暗牢,藏在一堵墙后,规模庞大,还发现了许多在大牢里没有的犯人,应大人觉得有蹊跷,将他们全都带了上来。”
听到这话的太子殿下还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刑部官员一个个如被雷劈,就连刑部尚书都差点没能稳住。
“都带过来吧。”
听到殿下这句吩咐,尚闻张了张嘴,又不得不重新闭上。
等了许久的民众,因为心中的好奇和凑热闹的本性,非但没有少人还围了更多的人,然后,他们等来一群穿着囚衣的,应是牢犯的人,或被抬,或被搀扶着过来,后面跟着一群……被锁链锁着的穿狱卒服饰的人。
这,这是不是反了?
因为对太子殿下的敬意,哪怕他们心中对这幕十分不解,也只是私下议论几声。
“大夫呢,快来看看,别让他们有什么事。”应书榕仔细安排后,就到高台上,“殿下,幸不辱命,臣找到了好几个被关在没有记录在册的刑部暗牢里的犯人。”
“哦,”樊沉兮的声音还算正常地传出,“这些犯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实际上,纱帘里的樊沉兮,目光里已经迸发着强烈的杀气,同在里头的仇小贝最能清楚地感知到,她一边给他的杯子里重新倒上茶,放在他手边,一边将左手覆盖在他手背上,摸猫一样安抚着,还对他傻笑着想让他消点气。
纱帘外,应书榕起身,对着台下的侍卫比了个手势,底下的侍卫找三位囚犯,另一头,将之前殿下带来的那五人一同押了过来,将五个牢犯放在了一起,围观的百姓看清后,全都倒抽口气。
除了理应被处决死去的人外,剩下的,都和特别找出来的牢犯长得一模一样。
纱帘里没有出声,刑部等官员也跟着一片寂静,他们是连呼吸都不敢。
在他们快自己把自己憋死时,才听到他们伟大的太子殿下缓缓地出声:“尚大人,你是不是要告诉本宫,这些长得一样的,其实都是双生子啊?”
刑部尚书额头上的冷汗都留到下巴上挂着,他却不敢擦拭:“这,人有相似……”
“一下子像这么多人,嗯?”
尚闻咽了咽口水:“是、是啊,下官也挺、挺纳闷的。”
“呵~”
一声轻笑,让尚闻面部更加僵硬,然而,太子还有后面的话:“把剩下的也都带上来吧。”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尚闻说的,尚闻正不解其意,身后的右侍郎扯了扯他的衣服,面色惊慌地要他往后看,他疑惑地再次朝台下看去,就见又有五个人,头套黑布袋的被太子的人带上来,跪在了之前那五个人旁边,再一一被取下头套。
应书榕也配合地让人在那群受伤的囚犯里找出了三个跟其相似的,没找到的两位,也已经被围观的群众自己认出,是曾经被斩首或已经充军到西凉的犯人。
“这些,也都是双生子?”樊沉兮带着笑意的问,只是那笑,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尚闻闭闭眼睛,还是坚定地说:“应该是,殿下,下官也实在不知,您带来的这些人,为何会跟刑部牢里的犯人如此相像。”
他坚定着,只要没有人能取下人皮面具,那么,谁都不能说他有罪,就算查出太子带来的人才是真正的罪犯,他或他直辖的官员也不过是将人认错而已。
却在这时候,他听到步辇里,一道说得不太顺溜,但表达意思很明确的声音:“可以了,殿下。”
获得殿下同意后,“童书培”从步辇里走了出来。
她站在高台边,让底下的罪犯、狱卒乃至于围观的百姓都能够看清她。
“大家,都、看到、了,”刚解了嘴上麻痹的她说得并不是很流畅,可她很努力地把每个字说清楚,“太子殿下的、步辇虽、虽然有纱帘遮挡,但大家、还、还是能看到人影,应该都知道,从我、进入殿下、步辇后,里面就只有我和殿、下,所以,我不可能调包成、别人的。”
她先一阵声明后,手里拿起一个本来用来装茶的杯子,里头是青黄色的草汁,是她在等应书榕找到老左他们的这段时间,在步辇里偷偷调配的。
“大家看、看好了。”
把杯子让旁边的侍卫端着,因为她右手不方便用力,然后用自己左手执起一支干净的毛笔,沾上杯中的草汁后,涂抹在了自己的脸上,每一寸都沾上。
之后等了大概半刻钟,她在脸上搓了搓,便从脸的边缘开始,撕下了一层皮下来。
群众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以为“童书培”疯了撕自己的脸皮,过了一会才发现,那是她脸上被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52书库推荐浏览: 红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