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有借口去搜查刑部。
在这里,无论知不知道暗牢在什么地方,都不能由太子的人找到,因为这样的话,将来就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被反过来质问,为何太子会知道暗牢所在地?
所以,仇小贝催眠狱卒得到钥匙,让老左自己逃出牢房,闹出动静让搜查的人“发现”,并且要在原狱卒等在场的情况下,以此证明发现暗牢,纯属是因为暗牢里的无辜替代者暴动的原因。
后来仇小贝调配出的能撕下人皮面积的草汁也是关键,只要当着百姓的面,将暗牢里的“罪犯”的真面目露出来,再由这些受害者去哭喊多年的冤屈,这是最大且最无法辩驳的证据!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当时围观民众的暴动。
想来,民怕官,哪怕当时刑部的事再不可思议再可怕惊人,他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暴乱了,连官兵都直接动手打。
是的,因为那些替代者的家属在场,情绪传染是一部分,可为什么那么巧的,有好几个替代者的家属,就在京都里?替代者有些已经关了好些年头了,偏偏家属在这时候找到了京都?
仇小贝是不信这些巧合的。
她也相信,除了家属,人群里定然还有殿下的人,配合着家属点燃了民众,而百姓的暴动,才能让这件事不办也得办,太子殿下临危受命,“不得不”先将刑部的大部分官员关押,换上了应书榕暂监,也逼得当时的刑部尚书无言再做出任何解释和反驳。
樊沉兮不想理她,可看她双手捧着茶杯给他送过来,其中一只手明显很僵硬,当下不悦地将杯子接过来:“手不方便就别乱动。”
她忙对他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可他只接过茶杯,都没看她一眼,她嘟着嘴蔫蔫地垂下脑袋。
“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她猛的抬头,她的殿下正凝眉看着她:“过来。”
小贝反应过来,先是欣喜,可马上又低迷起来:“殿下,奴才、奴才身上脏。”
她还穿着囚衣,在牢里打滚过,那牢里多脏啊,还冒着一股她都忍不了的臭味,爱洁的太子怎么受得了。
“让你过来!”
加重的声音让她很自觉地挪到了他身边,可太子依然觉得不满意,他揽过她的肩膀,很轻地不加重她肩膀上的伤,只用了巧劲,让她往下躺,最后枕在他腿上。
她不明所以地睁着眼睛看他,从她的角度,看得最清的就是他的下巴,发现他居然长胡须了,他是个男人,长胡须很正常,可注重仪容的太子,长胡须怎么没清理好?
还没等她研究好,他的手掌就覆盖在自己眼睛上了。
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彼此都有奇怪的电流反冲向自己,仇小贝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又眨了几下眼睛。
“你就不能安分点闭上眼睛吗?”
“可,可奴才……”
“闭嘴,快睡。”
是要让她睡觉?
“就你那麻雀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睡得着?本来就傻得能被骗进去,再不睡会,以后是不是得傻得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认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仇小贝从他听似稳重的声音听到了一丝怨念和……不安。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然后侧过身子面朝他,用自己不太能用力的手虚虚搂住他的腰,撒娇地说:“殿下,你抱抱奴才行吗?抱抱奴才!”
“真拿你没办法。”
口嫌体正直的太子殿下弯下腰,避开她上头的右手搂她的腰,将她完全拥入怀中。
感受到他紧致的力道,埋在他腹中的小贝偷偷扬起嘴角。
谁说开口撒娇和提要求的人就是被需要的人呢,可能等着被开口要求的,才是更需要的那方。
……
在平稳的步辇上,被樊沉兮抱着,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让仇小贝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他的存在,就是她最安心的港湾。
隐隐约约,好似有什么东西挂在了她脖子上,贴在她胸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因为对熟悉的味道没有任何戒备,哪怕感觉到什么,也没有醒来。
等她被轻轻推醒时。她已经躺在殿下寝室的床上了,李公公面对微笑地看着她:“小贝子,等会再睡,林太医过来了,先让他给你瞧瞧。”
仇小贝狐疑地瞄了眼李公公,虽然他之前对自己也不错,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眼里冒着诡异的柔光,跟她是他亲孙子似的。
总不会失踪两天,李公公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
打了个寒颤,仇小贝左手撑着坐起来,见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囚衣。
“殿下嘱咐了,热水都备着,等您醒了就可以去梳洗了。”观察力很强的李公公马上解释,还端来了水让她喝两口。
仇小贝尴尬地笑笑,之前在步辇上,就这么脏兮兮地跟樊沉兮抱在一起就算了,现在还这么躺在干净的床上。
她不太好意思地抓抓领口,摸到脖子上有两条链子,一条红绳编制,一条银做的链子,她抓出来一看,一块是母亲给她的,另一块就是那羊脂白玉,她当时身上没别的能用作太子的信物,不得不把羊脂白玉塞给应书榕。
现在,又好好地回到她脖子上了,她下意识地握住玉面,心里又甜又酸,涨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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