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厅,被一连串指责皇上的话,给炸得寂静无声,连皇上一时间都没能说出话来。
然而内心最震荡的,当属樊沉兮了。
眼前这个虽跪趴在地上,却神情坚定得义无反顾的小太监,真是之前被他一两句话,就能吓得颤抖的贝公公吗?
其实,她说的道理谁都懂,谁也都明了,包括皇上都清楚得很,但没人会这么直白地嚷出来,因为皇上要的,只是一个罢黜、惩治太子的借口罢了,其他人又怎会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将“真话”说出来?
连李公公等心腹,都在他的授意下闭口不言,小太监明明不笨,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出来找死?
为了他?
第8章 东宫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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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从未有人敢如此违背自己“心意”,就这么把事情的真相大赤赤地敞开来说,才把皇上怔住,等他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放肆,哪来的奴才,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来人,把这狗奴才拉下去,摘了他的脑袋!”
“父皇,不可。”
樊沉兮在侍卫进来要带走仇小贝时,出声制止,他的声音有质感,让侍卫下意识地站住,而他本人则神色淡淡,仿佛先后差点被降罪又被求情的事,一点没能影响到他,公事公办地道:“父皇,他,还不能死。”
皇上眯起眼睛,直剐太子。
可他表现得再怒火中烧,眸底深处却没有他表现得那般怒火难抑。
在皇上那要吃了他的目光下,樊沉兮眉毛都没挑一下:“据儿臣所知,侧妃周氏死前曾召见过他,他一走,就传来周氏暴毙的消息,儿臣认为,他跟周氏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仇小贝心头一跳,随即又觉得正常,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之下,她见过侧妃的事,太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头仍抵着地面,目光恍惚地等着裁决。
她的时间仿佛停止了,然事件的发酵还在继续,樊沉兮往周贵妃那看去:“贵妃娘娘,不是想为儿臣的侧妃讨回公道吗,这凶手还没查到,就把线索砍了,只怕贵妃娘娘也不会依吧?”
周贵妃拿着手绢擦眼泪,掩去面上的神色,她现在要是不管,或者直接让小太监死,就等于自打脸,稍稍顿了下后,她哭着可怜地看着皇上,什么都没说,就能让皇上心软。
皇上拍拍她的搁在自己胸口的手,冷哼道:“那太子以为如何?放了他?”
“当然不是。”樊沉兮看都没往仇小贝那看一眼,“人是死在儿臣宫里,儿臣不会碰,既然要查,自然是交给内霆司。”
别说皇上眉眼都睁了下,跪在太子身后的李公公面色都出现一丝骇然。
内霆司,相当于皇宫内院专属的刑部,无论是谁,身份高低,只要进了内霆司,都要脱一层皮下来。
小太监可是怀了身孕的,虽不知他以男子身体是怎么有孕的,可他并没有因此比其他孕妇的身体好多少,一旦进了内霆司,那后果完全不敢想象。
皇上冷笑:“你倒舍得。”
樊沉兮垂眸观心,冷情冷心的模样。
“将这奴才交给内霆司,务必将太子侧妃的死给朕调查清楚。”皇上下了令后,随即瞪向逆子樊沉兮,“太子也逃不开职责,从今日起,东宫禁闭三月,太子不得参与政务。”
被侍卫按着肩膀抓起来的仇小贝,正好听到皇上最后的话,她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只是禁闭三个月,对樊沉兮来说,损失并不大,她这场博弈,不算输得太惨。
她忍不住转头朝他看去,就见他独坐轮椅上,微微垂首,面色平静没有波澜,他好似一副画,画中公子美得让人心动,然而纸张是冷的,画中人永远也无法给你一丝丝的回应……
第9章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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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霆司的大门厚沉,明明洗得很干净的石板,却总能给人一股压力很大的肃杀之气。
当咿呀声在身后关上,光线也随之黯淡下来时,仇小贝几乎要以为,她身后的这两扇门,是不是再也不会开启了。
走过幽暗的通道,路过中央搁满刑具的审问之地,仇小贝看到那一个个刑具都是黑色的,是长年累月鲜血凝结成的黑色,一眼望去,就觉得森寒。
到了一间牢房,狱卒不耐烦地将观望地仇小贝推了一把,在她跄踉地进了牢房里后,狱卒淬骂着:“安分点,少你点苦头吃。”
然后拉起牢门锁上。
穿着单薄的囚衣,仇小贝呆呆站立着,彷徨地环视着不大的牢房,铺在地上的干草是潮湿着,散发着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偶尔“沙沙”的声音响起,似有老鼠蟑螂躲在干草里头,让人心头惶惶。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不知死了多少人的刑牢都是可怕的,而仇小贝更劣势和让她害怕的是,这里头有……
“哒、哒、哒……”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让本就全神戒备的小贝吓得颤了一下,随即又镇定下来,微微侧头,从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间,看到牢房外头,一个披散着满头银发,看不清面目的老头,推着一个木车慢慢地走过来。
木车上放着木桶,里头盛着饭,显然这老头,是给这刑牢里的犯人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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