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慌忙站起身,与诗如画道,“快走。”脚还未动,骇然见那黑袍男子也是翻上屋脊,夜逍游巴巴追出来,瞧见一脸悠然的诗如画和窘迫的颜白,这老人家当场跳脚,“你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给我下来。”
抽了抽嘴角,打量着不远处的黑袍人,意外的看见他取出药包,一样一样的打开递到颜白身前。什……什么意思?要给她药草?愕然后退了两步,听他有些僵硬的开口道,“殇虔煞,要什么?”
殇虔煞?他的名字?颜白眸光一转,犹疑再三还是伸手取了九转回命草,那人点了点头,收起另外的布包,转身飞下房脊,向院子外行去。
“那个,为什么给我?”颜白忙出声,他停了脚,似是思索着,半响,一字一句回,“虫子喜欢。”
眼见着殇虔煞消失在视线里,颜白莫名其妙的看向夜逍游,见他蹦着咆哮,“死丫头,下来!”
脚刚踩到地面,他灵活的窜过来,抬手便拍来,颜白狠狠皱着眉,悚然记起自己的特殊体质,急喝道,“别……”眼前折扇一绽,刚好挡在她额前,颜白挑在嗓眼的心慢慢放下,转眼探究的看向诗如画,“为什么?你没事?”
诗如画尚未开口,夜逍游的咆哮继续在耳边轰鸣,“殇虔煞可是岭南殇家之人,你敢收他的东西,我看你是活够了!”
殇家?这两个字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在脑海中搜索良久,终于记起,月初升之殇家,岭南霸主,每代圆月夜子时生人是为月阴体,是殇家唯一传人,天生的伺蛊者。
难怪他会说“虫子喜欢”,这便是殇虔煞的蛊儡么?至于虫子喜欢,莫不是说,虫子喜欢她的体质?
不会一株九转回命草就把自己当了吧?看见颜白由阴转暗,有暗转黑的神色,夜逍游冷冷哼道,“自小吃我那么多奇珍。临了成了蛊儡,你倒是找到个好归宿。”
他那沟沟壑壑的褶皱挤成一副担忧的神态,一双眼睛却是瞪圆了狠狠刮着她,颜白嘴硬,“哼,以为我就值一株九转回命草?”说到这,颜白一凛,对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知道等着救命之人是否还活着!
不及与身侧两人说什么,抬脚便向外跑去,跑出数米才传来句,“游爷爷,这娃娃先放在你这。”
夜逍游黑着脸,上下打量了诗如画,“娃娃?还有这么大的娃娃?”诗如画一脸无辜,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拱手作揖,“夜前辈,在下诗如画。”
一去两日,颜白匆匆赶回,夜逍游正在院子里晒药,看见她狠狠的白了一眼,张嘴便是咆哮,“赶紧把你家娃娃领走!”
这是什么状况,忙上前接过他的药篓,皱了皱眉,“诗如画怎的?”
夜逍游扯着嘴角,脸上的皱纹堆出一座愤怒的高山,“也没什么,就是把这里的花全拔了。”
颜白讪笑两声,想来他是捉不到诗如画,要不非刮了他不可!正欲转身,见他凝下脸,沉声道,“小白,那人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颜白老实的摇首,听他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呵斥,“你是傻子不成!你可知道,他身上附着血煞,如果没有猜错,那是用来封印他本身戾气的。一个人的戾气浓重到要封……”
“不会……游爷爷你可是弄错了?”颜白急声,压下心底的猜忌,他从来都是孩子似的笑着,有这样干净笑颜的人怎么会心存歹意。
夜逍游叹了气,“虽是猜测,你还是小心为上!此乃凝神丹,如有变故给他服下。”
颜白接过,贴身收好。诗如画在她身边这么久,从没有异状。找个恰当的时机给他诊诊脉才好。
环眸院内,终于在屋脊上发现他,手里正拿着一束白色荚蒾,冲她一脸阳光的摇了摇。颜白松了口气,看他兴致好成这样,断不是中毒的样子。在夜逍游郑重其事的警告中,二人狼狈的被轰了出来。
沿着通往城中的小径并排行着,正值春夏交替,田野盛着紫色的小花,颜白看他阳光里闪着喜悦的脸,兀得想起一件事,当即出声道,“你可知,我碰过的东西活不过一日。”
诗如画脸色未变,点了点头,又伸长食指点着自己莹润的鼻尖,示意他好好活着。颜白却是压紧眉梢,一双眸子严肃且质疑的看他,“你为何无事?”
他本皱着鬼脸,见颜白这副沉重的样子,不禁耸着肩,掀了掀衣摆,认真回,“衣服,流光蚕蚕丝织就,不沾凡间尘埃、不受外力所侵、不散体内所聚。”
流光蚕?在心里默念着三个字,颜白脸上的愕然慢慢放大,居然是天机门的人!天机门的人怎么会身中血煞?这一世天机门的人已经出山了?为何跟在她身边。闹市那日,白须老者曾说天机门已送卦象而来,莫不就是他么?如此说来,他早有谋划,但接近她所图为何?
“守护你,是我的宿命。”诗如画似是知她所想,半真半假的笑着,只那一双眸子诚挚非常。
只看只双眼睛她差点相信他,只可惜她不相信宿命。诗如画孩子似的眨了眨眼,赧然一笑,勾起食指抚了抚鼻梁,那副样子真像个在表白的孩子。颜白探究的看他,他坦然,却是没有再做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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