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念云看她一脸惊诧。不由好笑。
“凡事都有另外的,他既救了我一命,我也不好把他怎样。横竖我答应了他帮他,就一定会做到的。至于以后么,大不了我想个法子,收为己用,他依旧对我们没有害处。这人刚出世面,纯着呢。”
影月只得按下心中的疑虑。正要退下,郁念云却又道:“你去把红缨叫来。”
影月愣了一愣,接着也便明白了过来。郁念云想是知道自己冤枉了南宫策,又拉不下脸来。也就趁着事儿早些避避,顺便看看能不能查到南宫策父母的线索,日后回来,也好相处些。
郁念云心中也确实这么想的,她素来心高气傲,哪肯为这事儿道歉地,自然是先缓一缓的好。
因而她第二日就带了红缨一起向“北边”奔去。顺便上上紫霞山,好从南宫策师傅那儿找些线索。
紫霞山距柳城有一个多月的脚程,不过骑马可就快多了。郁念云也不急,一面处理这手头上的事情,一面盘算着各种人物关系谱。慢慢的驱马过去。等到了紫霞山,已过去了大半个月。
她摸摸刚到手要送给那冯道人的礼想着,明儿就要去见见这传闻中曾叱咤一时的“游方浪子”了,今晚可得好好的养足了精神。
紫霞山名为紫霞,郁念云深深的怀疑是不是与这成片成片的紫色茅草有关系。从上山郁念云就注意到了,这一层一层的茅草长得个又绿又高,山下的已开始冒了个头,嫩嫩的,就像丝绸一般,映着阳光,泛着点点的光泽。自然山上也不是全是茅草的,到半山腰,便被树木渐渐的取代了。
郁念云望望天上的日头,想着这夏天果真不是奔波的时候,这还没有入伏呢,也能生生把人晒掉一层皮!倒也幸好自己有内功护体,也不是那么狼狈。
好容易郁念云看见南宫策所说的那个茅屋了,郁念云忙仔细地周正了衣服,再把脸上的汗擦擦干净,方才提了礼,上前拜门。
“晚辈郁念云,前来拜会冯老前辈。”
茅屋门户大开,自然是有人的。果然,里面传出一阵笑声。
“我这里久不来人,倒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郁念云笑:“前辈威名晚辈早已久仰,希望这次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前辈的清修。”
里面传出一声大笑,不一时,走出一名男子,虽鬓已星星,但气韵刚健,不减风采。
冯道人道:“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还什么清修不清修地。进来坐吧。”
郁念云不由一笑:“前辈哪里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这话说的很是诚恳,确实是郁念云心底的想法。
冯道人依旧大笑。“多年不问江湖事,真真是风云变幻,后浪推前浪,若我这老头子没有记错,你便是江湖人称‘快意恩仇,前后不计’的‘血凤凰’吧。”
郁念云一惊。“竟还有这般的说法!”
冯道人笑道:“果真是前后不计,只管做自己的,也不管别人的说法了。”
郁念云道:“这世间恩怨曲直原本也就不是那么容易说清的,又何必计较这些虚名。”
冯道人连连叫好!
“这一席话我也是用了近十年的功夫才捉摸透了,倒是你这小女娃子通透豁达!”
郁念云只笑不言。
冯道人叹一口气。“要不是听人说你师父是阮妹,我原本是不会见你的,你应该知道,外面对你的说法……委实糟糕!”
郁念云道:“我是把这一切早抛开在外了,我管不住别人的嘴,但好歹还管得住自己的耳朵。”
冯道人笑道:“此刻见了你,倒觉得那些都是闲言碎语了。本来人生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我不大明白,你一个女孩儿家,为什么非要在这江湖之中争。”
郁念云道:“前辈也听得人说了,我是‘快意恩仇,前后不计’的,而江湖就是这么一个快意恩仇的地方。”
冯道人点头不语。额头上却是渐渐的渗出一些汗珠来。脸上的笑也渐渐的挂不住了。
郁念云把头一偏,惊诧道:“前辈你这是怎么了?”眼睛里却是闪现出一抹无辜。冯道人登时横眉竖目起来。
“好你个——”好你个什么?郁念云眨眨眼睛看着他,那神情,直把个冯道人气的,只是这会儿腹里绞也似的痛,话都说不利索了。自知在这么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赶忙一咬牙,大声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作死么,还不快出来救我。”
郁念云故作惊诧道:“哎呀呀,原来四下里有高手啊。此刻我这小命儿可难保了。”一面说,一面紧张很似的直摸着脖子四下瞧着。只把那个“冯道人”给气的,都快把腹里的那一阵痛给盖过去了。
冯道人见自己这么一声吼,外面竟还是没有人进来,不由心下一虚,说话的声音都是有一丝没一丝地,也不是倒是痛的还是心虚的。
他气息微弱得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念云一笑:“怪就要怪你们自作聪明,冯老前辈我虽然不认识,但有关他的是我可是知道的。你这易容的功夫倒是不错,只是说话么——我可是听人说过,冯老前辈是山东那边的人,你虽然极力模仿着那山东口音,但还是带着一股子川味儿的,我好歹也是在蜀川呆过一段时间的。你这一声出来,可不就把你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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