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接着问,“你知道这副画是谁的么?”
元世世脸更红了,摇摇头。
她收回了目光,望向台上,举起牌子,声音淡淡的,“三千万。”
元世世前面的男人再次出声,比钟韫还冷,普通话字正腔圆,如落玉盘,“四千万。”
夏约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妈的,真他妈有钱,七个零的往上加。”
元世世这个时候还不忘安抚室友,“主唱是歌手,早年赚的多,现在少了,而且都是辛苦钱。”
钟韫脸色古怪,放下牌子注视着说的认真,煞有其事的某人,敢情人家这是粉丝啊,还辛苦钱。
香港顾家赚的是辛苦钱,而且现在还不多,这真是她听过本年度的最佳笑话。
旁边人又举起牌子,“五千万。”
前面人又举起牌子,“六千万。”
眼看再过两轮有可能破亿,解说的美女姐姐都激动了起来,脸通红通红。
与此同时,第一件可能以亿开头的拍品的出现,也将这个拍卖会推向了高潮,场馆内浮现着兴奋的味道。
哦,不,是金钱的味道,元世世托着下巴,心情复杂的想。
她好穷啊。
“这副画这么牛逼的么?平尺小,居然能出到这么高了,怪不得我爸不让我拍,这个架势怕不是要倾家荡产。”
夏约也顾不上别人说土包子了,自顾自的感叹,声音还有点大。
钟韫听见,笑了笑,“这是元舒望,元老先生,生前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所以珍贵,而且,”“价格不能代表价值。”
“更何况,”她话锋一转,“我家老头喜欢,嚷着叫我买下来,君子不夺人所爱,谁知道……”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她最后这句语气平淡,一口京片子,讽刺意味极浓,夏约被神仙打架惊的胆颤,不敢多说。
而一旁的元世世,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一双瞳孔里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四个大字,“不可置信。”
真是她外公?
顾长豫听见钟韫的那句话,思虑片刻,纵使他很想拍下,却也不得不顾及人情,钟家与他们有合作要谈,总不能开头就崩了。
顾长豫八千万的话音刚落下,他回头,语气矜贵,眼神平和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画便让给钟小姐。”
钟韫冷笑,心里呵呵,这个顾长豫,把价格出到这么高,话还讲的如此冠冕堂皇,实乃小人也。
顾长豫看出她的想法,嘴角的笑愈发的深,“出到这个价格是顾某的错,我私人将这幅画买下,再赠与钟先生,这样也免人怨我虚伪。”
这顺水推舟的人情做的实在好,钟韫再怎么也要顾及面子。
拍了拍手,“好啊,那便不争了。“
顾长豫轻轻扫过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耳边又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蠢得可爱的话,终是忍不住,目光在她素白的一张小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行吧,没反应,他回头。
再无人加价,拍卖师一锤定音,“好,这幅画被顾长豫顾先生以八千万拍下。”
场内掌声如雷。
“好的,那现在我们来看下一件拍品。”解说姐姐对这个气氛很满意。
可惜的是,出现过那么精彩的一次竞价,后面的大家热情寥寥,最高的成交价也没过五千万。
最后的压轴上来时,居然又是她外公的一幅作品,这副方正些,画的是山雀图,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这副被钟韫买下,赠送给顾长豫。
元世世今天三观受到了冲击,一是她外公的画居然这么牛逼,二是她的偶像家里背景原来真的这么牛逼。
拍卖会结束,钟韫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下午再去玩,她说自己还有排练,明天上午可以一起吃饭。
钟韫欣然同意,晃了晃车钥匙,远远喊道:“不要忘记回我微信消息了。”
元世世挥了挥手,跟她说开车注意安全,一边等待夏约把车开过来。
钟韫在远处笑了,吹了声口哨,潇洒无比。
顾长豫有点不爽,他在元世世眼前绕了那么久,对方没有反应。
接他的助理打电话来催,他应了几声挂掉,点开微信,给她发消息。
她在不远不近处,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了斜挎的黑色小包里去。
顾长豫更不爽了。
元世世捏了捏自己手指,眼神刻意却又显得不经意的扫过前方的男人,墨黑的短发,侧身站着,露出的侧脸挺拔俊美,似乎是在等人,写满了不耐烦。
她想起了追星守则最重要的一条,不能打扰到私生活,脑中一番斗争,终是从随身的钱包里拿出一张放了许多年的小照片,还有一只常备的墨绿色钢笔。
她做了个深呼吸,给自己鼓劲,迈步上前。
人还没到,脸却已红,
他定定看向她勉强与他对视的一双眼,乌黑的眼仁,波光仍荡。
突然幻想手上有只烟,此刻把烟灰抖落,再深深吸上一口。
主唱笑的如此亲切,与刚刚那人大相径庭,元世世结结巴巴,一句话讲的断断续续,“阿豫,你是我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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