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我送你回去。”车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果然,车和人一样,一点儿也不低调。
如意这样想着,这时她也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疯狂的按喇叭了,原来,他根本不是要她让路而是以这种方式在叫自己。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叫你那么半天都不回头看一眼。”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叫人的?”如意坐到副驾驶,那人关上车门后,又转身到另一边,重新坐回驾驶座上。
谢宇不是没有从如意的语气中听出她的愤怒,但却还是要故意气她:“你要知道,美女是有这样的待遇的,你应该学会让自己变得更女人一些。”
“谢谢你啊,请收起你们男生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生的那一套,嘴里说着女生的好,结果最后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对女生极其的不尊重,偶尔还要用调情的语气说着龌龊不堪的话,及其恶心。你们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当你们开着自认为无伤大雅的玩笑,其实却偏偏刺到女生最敏感的一处。”
看着和多年前一样性情的如意,谢宇摇了摇头,这么多年竟然还没学会把身上的刺拔掉:“停,我不和你吵,我也说不过你,还是那样爱较真儿,我呀,就是看你刚才玩儿手机过于认真,才这样叫你的,主要是为了提醒你这种时候玩儿手机很危险。”
如意没再说话,眼睛望向车窗外。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谢宇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机票没买到,到北京的也没了,正犯愁呢。”
“我明天开车回北京,你要不要一起?到了北京就不愁了,总能回上海。”
“你什么时候走?”如意仍然望着窗外,有气无力的回着话。
“从这里去北京要大概十个小时,如果想在当天吃顿热乎的晚饭,再让你早早的睡上一觉第二天好赶回上海,并且还能在上班前好好休息一天,我们需要在九点前上路。”
如意六点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房间收拾好,又把床单被罩都洗干净晾了起来。将自己和房间都收拾好后就下楼去吃早餐,回来时又买了些可以在路上填补肚子的零食和水。
八点五十谢宇的车准时停在易明泽小区门口,看到如意手里拎得大包,他险些晕过去:“你是怕我在路上饿着你不成?”边说边帮忙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这些我昨天就买好了。”
如意坐上车后就靠在车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不自觉的哼唱起杨千嬅的《坚强女人心》。
当年,如意他们宿舍只报了一个节目,大家都不太想上,这个责任就落在了她这个寝室长的头上。她站在台上,将那首准备了一周的歌唱给大家听。其实,这根本就是她唱给他的,不知道他能否听懂。歌词中有几句,很能表达她的心。
初三节目结束后,大家都留在了食堂,将白炽灯关掉,打开原本就存在的霓虹灯,音乐时而轻缓时而躁动。很多人就在最中心的位置跳着舞,偶尔还有人手握话筒唱起歌来。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跳舞,就是大家围在一起转圈,就像草原人民的篝火晚会一样。如意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闪烁的霓虹灯在最中心的位置转动,来回变化着颜色。
没有思想的任由控制,不思进取的随波逐流,是好事吗?
“在想什么?”
易明泽的脸突然就出现在如意的眼前,挡住了她那颗因看灯而扬起的头。
那张脸,并没有很帅气,和六年级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也许是黑暗在作祟,如意没有将头挪开,仍然仰着头,看着那张少不经事的脸。也许今晚结束,她将再也无法见到他,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她想多看他一眼,就一眼。
“你说,如果可以做一盏灯也不错,没有思想,任由摆布,随遇而安。”
如意的话一出口,吓了易明泽一跳,立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她的头摆正。这动作,简直暧昧极了,若落在旁人眼里,真不知道会怎么解读。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要离开有些难过?”
“难过?没有啊,我只是想,也许那样就不会活的那么累了。”
“你又不是它,你怎么知道它不累呢。”
如意只当他在逗她开心,有些嫌弃的看过去,可是就算房间再暗,她也能够看清,此时男孩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异常认真。
高一时英语老师在语音室给大家放《这个杀手不太冷》,当里昂回应玛蒂尔达时所说的“一直这样”,让如意想起几个月前易明泽对她说的那句话。
那天的如意没有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她将一些东西交给了命运,如果有缘,有些人,注定会再见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谢宇一个急刹车,停车时所产生的惯性将如意从回忆中晃出来,她的脸差点就和挡风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正准备转头去问候谢宇的上一代时,在眼睛与挡风玻璃接触的那一瞬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易明泽和他的妻子。
她在谢宇之后下车,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
“呦,新婚夫妇还有早起的,真是难得呀。”谢宇拍了拍站在对面的易明泽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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