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轻轻的回荡在寂静的宫室里:“清哥哥,下辈子,我们要在一起,好吗?”
“好。”一个字斩钉截铁的说出来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他终于迈开步子走入珠帘之后,紧紧的拥住了她已经消瘦至极的身躯,垂泪道:“我们说好了……”
叶嫦雪温顺的靠在他怀里,笑得心满意足。
半月后,大雍皇太后薨逝,天下举哀。新帝伤心得几次哭晕在皇太后棺椁前,且数次在上朝时垂泪,可见母子情深。
权势滔天的大将军方清终生未娶,无妻无妾无子女,成为本朝一大稀奇事。野史中有许多传言和猜测,也有一些,隐隐接近了真相。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因为方清无妻无子,所以即使他手掌军权,新帝也始终没有忌惮他。君臣一世,相处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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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嫦雪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顶精致的床帐。水粉色的柔滑的缎子,上面绣着百子千孙图。每一个小孩的面容和衣衫都不一样,可见费了多少功夫。
偏过头,隔着帐子,隐约可见一间极为精致的闺房。看来,这一次的身份,又不是寻常人。
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安息香气味,外面,有鸟儿的啁啾声在不断的响着。
叶嫦雪掀开玫瑰紫绣满百花的湖绸被子正要起身,忽然一阵晕眩感传来,使得她再次无力的倒在了床上。这具身体的来历身份,涌上了脑海。
原身姓赵,名婉徽,乃是本朝公主。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足足三年了。
赵婉徽不是嫡出公主,生母的身份却也不低,是仅次于皇后的贵淑德贤四妃之一的德妃。
德妃出自诗书大家,向来以贤德二字要求自己。得了德妃这个封号之后,更是有些过犹不及了。
德妃不但严格要求自己,等到生了女儿之后,更是立志要将女儿养成德容言功俱全的女德典范。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婉徽公主,就养成了一个唯唯诺诺,被女德框住了的性子。
本朝女子地位不算低,在尊贵无比的公主身上,更是如此。本朝其他几位公主活得恣意潇洒,参政的参政,养面首的养面首,唯独婉徽公主,从来不参与这些事。德妃娘娘,很是为此自豪。却不知道,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笑她们母女傻透了。就是皇帝陛下,也不喜欢这个一板一眼,连撒娇诉苦都不会的女儿。
终于,赵婉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应该寻觅一位驸马了。德妃娘娘亲自为她挑选了当朝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子,作为她的驸马爷。
论身份,这个身份实在算不得高,配公主算是高攀了。可是礼部尚书向来满口的仁义礼教尊卑上下,德妃娘娘就瞧中了这一点,便将心爱的女儿嫁了过去。皇帝陛下对这个女儿无可无不可的,也没有异议,婚事就这样成了。
为了表示自己女儿是女德典范,德妃没有叫女儿住进公主府里,而是像寻常人家嫁女一样,直接将赵婉徽送进了尚书府里。并且,令她像是寻常人家媳妇儿一样,侍奉公婆,服侍丈夫。赵婉徽向来听母亲的话,自然遵从了德妃的意思。嫁为人妇后,就从一颗珍贵的宝珠,变成了廉价的鱼眼珠子。
身为公主却如此作践自己,实在是可悲可叹。
这般付出若是有个好结果,懂得互相珍惜也就罢了。可惜……
叶嫦雪坐起身来,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胸口处淤积着的浓重的痴怨之气,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你自己先看轻自己了,也难怪旁人会跟着来看轻你。
帘子被一双素手掀起,挂在旁边悬吊着的鎏金铜钩之上。钩子上两只竹子编的小花篮,里面满满的鲜花散发出幽香。却听贴身丫鬟黄莺轻声说道:“公主醒了?”
叶嫦雪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黄莺一边服侍她穿衣,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奴婢今儿叫了公主好几遍,公主都没有醒来,想来是昨夜累得狠了?如今已经耽搁了给老夫人请安,怕是,那边要发脾气的……”
昨儿晚上,原身一直服侍老夫人到深夜,累得一回来就倒头睡着了。今日,才起身晚了。
端茶递水捶背捏肩倒也罢了,连倒夜香都是这个公主亲手去做……叶嫦雪真是怜其不幸,怒其不争。
堂堂尚书府老夫人,身边就缺了这么一个倒夜香的丫鬟了?无非是拿着金枝玉叶来作践,满足自己心里的私欲罢了。
瞧瞧我多尊贵?就连公主在我面前,都得低三下四的,像个三等的粗使小丫鬟。
叶嫦雪慢腾腾的穿衣洗漱,嘴里说道:“晚了就晚了吧,有什么要紧的?”
坐到朱漆梳妆台前,朝着菱花镜里看去。一张憔悴消瘦的脸,却仍能看出,底子还是不错的,只是保养得差了。
这也难怪,这具身子才刚刚小产过,就在两个月之前。
小产的原因,是亲眼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爬上了驸马的床,一时气急,滑了胎。
出嫁三年,好不容易才坏了身孕,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公主的心里,真是苦不堪言……
黄莺找来一身素净的莲青色衣裙,要拿给叶嫦雪换上。叶嫦雪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边描眉,一边摇了摇头:“不要这套,将我的公主大礼服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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