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聊到了,程杉难免多问一句:“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南荣邺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她不理我了。”
情理之中。
程杉不知道发什么来安慰他,只好把他发给自己的表情又转回给了他。
很快,南荣邺发来消息:“一起吃个晚饭吧,我也给叶大小姐请个罪。”
程杉手头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于是回他:“可以。”
南荣邺很快发来时间地点,是一家川菜馆子,在当地评价甚好,如果不提前预约很难排上队。
程杉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
果然是生意兴隆,正值饭点,馆子门口长街排开一溜凳子,男女老少携家带口,穿得舒适又随意。领一张号码牌,就着店家派发的小食和茶水,坐在店门口翘起二郎腿,一边等位一边聊天。
程杉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路过的候忍不住驻足,有点后悔没带相机来。
她觉得有趣:是不是川菜馆子都有这样的魅力,让人甘愿慢下来,宽容等待的时光。
南荣邺提前给程杉发了包间号,她找过去,却发现他不止约了自己和叶慕,还有叶臻。
前天在佛蒙特森林聊过以后,程杉回去仔细把叶臻的话又细细想过一遍。
其实站在叶臻的角度上,他所面对的也是一个既无奈又难以接受的悲剧。
换句话说,如果是自己的手足亲人被查出有这样的疾病,她未必会做得更好。
叶臻好心好意将从前的事都告诉她,平日里也对她关照有加,她那番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何况,对叶臻发泄的那些,有一半都不是她本意。
所以再见到叶臻,程杉不由就生出一些愧疚来。
反观叶臻,倒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和她点头打了招呼后,就气定神闲地低头玩起了手机。
那厢,南荣邺正在努力争取叶慕的谅解。
程杉听见叶慕怒气冲冲地说:“是,你就顾着你的面子,所以放一句谁爱管谁管就把我撂那里了?如果不是小杉圆场,你觉得我要怎么下台?”
“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我赔礼,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南荣邺嬉皮笑脸地告饶,可怜兮兮地四处拉救兵:“阿臻!小杉!你们也帮我说句好话啊。”
叶臻是没法帮他“说句好话”了,程杉揉揉鼻尖,说:“要不,你们打一架。”
南荣邺立刻忧虑道:“那不行啊,小慕舍不得打我的。”
“你说什么?脸伸过来说,我没听清。”
叶慕撸起袖子,自己却被程杉这个岔打得差点笑场。无奈,只得愤愤地瞪着南荣邺。
南荣邺这回是看出来了,要想和叶慕和平友好相处下去,必须牢牢抱紧程杉大腿。
他赶紧张罗:“点菜点菜,小杉想吃点什么?小慕,你不是最爱吃竹荪虾滑吗?来来来,点个一百份。”
叶慕忍无可忍,抬脚踹他:“小杉还在这里呢,就不能有个正形?”
话虽如此,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先转头问程杉:“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
程杉落座,说:“我不挑,什么都能吃一点。”
话音刚落,身旁的叶臻抬了头,对叶慕比了几个手势。
叶慕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你对奶酪过敏啊。”
一边说着,一边翻看菜单。
“这倒不难办,中餐里很少有添加奶酪的。不选含奶酪的甜点就好了。”
程杉反倒诧异,看向自己身侧,说:“你怎么知道?”不等叶臻回答,想起什么,道,“程见溪告诉你的?”
叶臻点头。
——我们的关系一直很亲近,他告诉过我很多,关于你的事。
程杉倒是没有想到,程见溪和他这个同父异母、一年也见不上几次的兄长关系这么亲密,怪不得他知道自己的喜好。
她不由提起兴趣,问:“全部?”
——自然不会是全部。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程见溪当然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都告诉叶臻。
程杉的声音压得低,叶慕听不清她说的话,于是笑道:“好呀,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跟小杉关系这么好了,还说悄悄话?”
程见溪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程杉和叶臻都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谈。
“还不告诉我?”
叶慕就是乐得看他们亲近,揶揄两句,也没真的想听他们谈论的内容。
“小杉啊,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哥是个闷葫芦。他也就这几年本分一些,我跟你说,他要是骚起来,连南荣邺都不是对手。”
程杉噎了一下,被叶慕的措辞惊住了。
南荣邺咀嚼一番,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不像在夸你哥,也不像在夸我?”
叶臻摇头,嘴角浮起一丝笑,简单比了个手势。
叶慕和南荣邺都看懂了,前者气得叫了一声:“不准翻旧账!”
后者乐得前仰后合,说:“深有体会,深有体会!”
程杉没想到叶臻也有这样“不稳重”的一面——这可比温和疏离或者不苟言笑的他更真实可感。
因为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三个人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在公司时的束缚,语气、神情真诚,就连互损都透着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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