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爱人、亲人、信任的挚友……都是狗屁。”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
“程杉啊,你看看你。你把人生过成了什么样子?”
程杉没走几步,视线里出现一个动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路边停靠的的士里出来,一溜小跑朝医院而来。
是南荣邺。
叶臻昏倒后很快被医护人员发现送去了抢救室,护士给叶慕打电话,后者却在机场等着接人,于是心急如焚地打给了南荣邺。
南荣邺在公司,距离医院不过五分钟车程,他顾不得去停车场开车,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没成想,他下车后很快就看见了程杉。
南荣邺喘着气,跑向程杉。
“你来看阿臻?”
程杉没理他,径直朝外走。
南荣邺看她这个状态,暗道不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却一横,上前拉住程杉的胳膊:“你不能走。”
“放手。”
南荣邺拎着她往医院走:“阿臻现在在抢救!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走了?”
程杉费力挣扎,可南荣邺和她的力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她只能喊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保安了。”
“你今天就是叫警察来,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南荣邺平时嬉皮笑脸,到了关键时候,倔脾气上来说一不二。
他擒着程杉,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回了医院。
抢救室门上的红灯亮起,外头的走廊只有程杉和南荣邺怒目对立着。
“南荣邺,你这样有意思么。”
“如果阿臻出了什么事,你会后悔的。”
南荣邺松开了她,痛心疾首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没解决,但既然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程杉不挣了,她红着眼,对南荣邺说:“好啊,那你给我听好了。”
她实在是太过憋闷,无从发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程杉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便把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连同叶臻和自己说的那些,一五一十全数告诉了南荣邺。
南荣邺越听脸色越难看,听见程杉说叶臻找人给自己催眠的时候,脱口道:“不可能,阿臻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程杉冷声道。
事实上,她对着南荣邺说完这一切之后,已经不像方才听见的时候那般急怒。
甚至在她重新梳理整件事情的过程中,也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叶臻语言表述不清,所以尽可能简略地同她讲了个大概,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提及。
并且,他几乎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让程杉理所当然地认定,自始至终,经营整个骗局的人就是叶臻。
“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无耻,又何必在你误会他是程见溪以后,一次又一次地澄清?”
南荣邺紧盯着程杉,他知道现在只有自己这个局外人最清醒,所以他绝对不能凭借主观臆断来帮程杉分析整件事——这会让她和叶臻越走越远。
但就目前程杉和自己说的那些,与叶臻表现出来的反常,是完全对应得上的。
那个所谓的意大利的“前女友”,就是程杉无疑。
可南荣邺依然相信叶臻。
叶臻确实野心勃勃,但他一样骄傲。
他是那种想要得到什么,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追求、拼搏的人。他绝对不会耍手段或者强迫别人来满足自身的欲望。
通过冒充程见溪来获得程杉的心,这样的事情对叶臻而言,绝对是一种耻辱。
“我不是想偏袒谁。但阿臻的为人你是看在眼里的,这样卑劣的事情他究竟会不会做,或者……是不是事出有因呢?”
南荣邺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必须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客观。
“他有太多方法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他却吃力不讨好地帮你重新记起程见溪——如果他只是想得到你,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程杉也想不明白。
她脑中一团混乱,里头有一整个战场。
两军对垒,一方支持着叶臻,一方恨毒了叶臻,他们厮杀吼叫,拼杀在一处。
最后两败俱伤,尸横遍野。
喧嚣过后,程杉精疲力竭。
她没精打采地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目光无定所。
她说:“我只想做个正常人。正常地生活、工作、爱人……怎么就那么难?”
南荣邺站在程杉身边,垂目看她,眼中充满了怜悯。
******
两人沉默无言,在抢救室外等了快一个小时,走廊另一头传来疾步奔跑的声音。
“哥!”
叶慕焦急的声音率先传来,直奔南荣邺。
“我哥怎么样了?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进了抢救室?”
南荣邺扶住她的肩,安抚道:“现在还不清楚情况,肯定会没事的。”
“小杉,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叶慕的目光落在一旁低气压的程杉身上。
程杉一直低着头,这时候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叶慕,可她还没抬起头来,只觉得右臂一痛,被一股大力猛地从座位上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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