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时间,两个老头子还采了些灌木枝条回来,编织成了临时的支架,把它藏进了一顶单独的帐篷中。
这个帐篷,就是给凌虚子专门预备的,想着他要是伤情很重,就能进去躺一会儿。
做完了这些,他们又到海边去放钓鱼竿,做戏要做全套嘛,万一有人来查,也有说法不是。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个钟头以后,三个男孩子陆陆续续地返回了,大娃把t恤脱下来,拧着汗说:“周围连个人影儿都没有,除了红树林还是红树林,附近的海也差不多,不知道老道长会在哪里出现。”
睿哥儿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稍稍感觉到好些,他抿着嘴唇说:“夜里小金的眼神比我们好使,让它飞到天上去帮忙看,我师父一出现,咱们就过去接他。”
冯老头望着茫茫的大海,禁不住感慨了一句:“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你师父他没有事儿。”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无聊的白天悄悄过去,没有人发现他们,当然也就没有人来打扰。
他们白天里都在睡觉,到了夜晚,北斗七星像个勺子般照亮了天空,这些躺在帐篷里的人,才猛然睁开了双眼。
“起来啦,别打灯,都到外面来。”冯老头的嗓音,在帐篷外面响了起来,大伙儿就陆续钻出了帐篷。
海边的夜里,空气格外清新,甚至还有点儿冷,从海上吹过来呼呼的冷风,让大家伙儿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只有圆仔这个小家伙,一点儿不怕冷。它长着一身厚毛呢,又是刚刚睡醒,正是活泼乱动的时候,趁大伙儿不注意,它就偷摸着从腿边溜出去,撒欢似的在沙滩上奔跑起来。
大人们也不去管它,对待动物,他们都是归它野着去,并没有因为圆仔特殊的身份,就对它娇惯。
长期住在农村里的人,视力都很好,纵然冯老太一把年纪了,她看东西,也还是很清晰。
她随着大伙儿来到了海边,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观察起了对岸,越发纳闷地说:“对面也没个灯火,不是说香港很有钱的么?”
冯老头很有见识地回答她:“再有钱也不能瞎浪费,谁大晚上地不睡觉,瞎亮灯火啊?地主家都不能这么阔气。”
冯老太想想也觉得是,就比如说她家好了,尽管已经很有钱了,但他们住的地方,还是在以前的老屋里,到了晚上肯定要灭灯火,没想到香港人也和她一样节俭。
睿哥儿觉得不是这样,他解释说:“冯奶奶,那边应该不是香港的市区,可能和这边一样,也是红树林,那种地方没有人的。”
提起这个,冯老太就有话说了,她很纳闷地讲:“你师父干嘛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真让人看不懂。你说他受伤了吧,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大夫啊,怎么搞成在海上偷渡了?不能从海关进来么?”
想不通,她实在是想不通。
睿哥儿掩饰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师父他没办证件,当初不还把我送回来了么?我也没办证件。所以啊,没证,想回国都不行。”
冯老太还是第一回听说,忍不住啧啧地赞叹:“原来他是偷渡过去的呀,怪不得呢。”
她撇了撇嘴,有些埋汰起来:“凌虚子都一把年纪了,做事情还这么不靠谱,幸亏你当时没有跟他一起去,要不然连你也回不来了。”
冯老太不知道的是,凌虚子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年轻,连他自个儿,都记不清楚自己的岁数了,反正一百大好几十年是有的。
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年轻,说出去,那不得惊世骇俗啊。
往常他就借着出家人的身份打掩护,到哪里都说自己只有七十岁,就这样,还有很多人不相信呢。
所以啊,办证是不可能办证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办证了。
时间悄悄地溜走,夜色越来越深了。
睿哥儿和大娃一人站在一边,都拿着望远镜在观察,老头儿老太太们也都在静静地等待。
二娃很无聊,他抓起地上的小石头,站在岸边打着水漂。
萌萌干脆就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数着星星玩。
这样静谧的时刻,却被睿哥儿的一声低喊,猛然惊醒了。
“别出声,海上有人。”
众人瞬间停住了动作,立刻矮着身子,几乎是贴紧了沙滩,两眼紧紧地盯住海的方向。
只见那远处的海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几艘船,它们的速度飞快,一边在海上驰骋着,一边还从船里打出探照灯,往这岸边扫射过来。
借着那雪亮的灯光,大伙儿终于看清楚了船身上的字儿,原来是海警过来巡逻了。
等到那些船只,都走远了以后,冯老太这才拍着胸口,悄悄地出声:“我滴个乖乖,原来真的有人来巡逻呀。”
幸好他们待的这片沙滩,正处在海湾中凹下去的地方,左右两边生长着茂密的红树林,把沙滩都遮得差不多了,才没有被人发现。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军警出现在海上巡逻。
冯老头他们也观察到了,每次换班,都有一个空档期,应该就是凌虚子选择冒险的时间。
搞清楚了规律,事情就好办多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雪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