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连忙扶住他家老婆子,他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睿哥儿,你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为啥不报个清华北大?你就算没有把握,你学人家二娃,报个复旦也好哇,现在人家就等着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倒好,你告诉我你要去读桃源大学,夭寿哦,你要气死我啊你。”
睿哥儿也怕把他的爷爷奶奶气出个好歹,连忙按住他们两老在沙发上坐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就转为了坚毅。
“爷爷,奶奶,你们都别着急,先听我说。”
“我是这样想的,桃源大学是我师父和爷爷你投资的,要是我这个自家人都不去读,还能指望谁去读?外面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也会觉得,这所大学不怎么样,所以我才没有去读。”
张老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瞪着睿哥儿说“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我不知道行情么?清华北大和桃源大学是什么区别?不是公立和私立的区别,那是天和地的区别!你小子啊,让我怎么说你好。”
张老太也埋怨起了孙子“我不管别人咋样想,桃源大学再好,那也是在村里,是民办。别人都去读好学校,就你去读个民办。你要是比不过人家也就算了,偏偏你考了第一名啊,第一名。”
张老头在他家老婆子说话的时候,每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最后他痛心地说“睿哥儿,你到底是咋样想的?你吃错药了吗?”
睿哥儿的主意很正,他毫不动摇地说“我对桃源大学很有信心,我师父的投资也不止这一点儿,等我进了大学以后,学知识还是一回事儿,我主要是想把桃源大学给管理起来。”
他越说越是坚定“难道民办的,就天生低人一等么?我不相信!我要让它像外国那些私立大学,办成全世界第一流的好大学。”
张老头从鼻子里哼出气说“你口气吹得再大,它也是民办。”
张老头始终无法接受,他最是明白公立和民办的差别,可不能耽误了自家的孙子啊。
他苦口婆心地说“睿哥儿,你听爷爷的,去学校问问老师,看志愿还能不能改过来。”
睿哥儿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也更加坚毅,都到了这个地步上,如果不能把桃源大学办出成就来,就对不起他家里人的一片心,也对不起他自个儿。
而现在,面对他爷爷的期盼,他只能解释说“改不了了,爷爷,志愿填完了以后,是直接交上去的,我当时只填了一个学校。”
“夭寿哦,老婆子,我也要晕了。”张老头他扶着脑门,瘫倒在沙发上。
从这一天开始,他就不敢出门去见人了,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向他打听起睿哥儿的志愿,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他家孙子考了个第一名,却没有报清华和北大,非要去读桃源大学。
张老头他,丢不起这个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张家的老两口还在装病,张光明和杨小娟也是失望到了极点,已经对他们家睿哥儿这件事儿,没有了盼头。
八月里的某一天,一辆旅游大巴车开进了桃源村,从那车上走下来两拨人,从外表上看,他们都挺相似。
全是年轻的男人,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个个戴着近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彬彬文气的,就连带来的行李也都不多。
这两拨人的头头,就有些不同了。一个穿着雪白的衬衣,灰黑色的西装裤。另一个穿着红蓝格子短袖衬衫,卡其色的工装裤。
他们一走到平地上,就互相瞪视,谁也不肯搭理谁,就连走路,他俩都要抢着先走。
这不,在车后头,这两人就撞上了。
“干什么干什么,我先来的,你也好意思抢在我前面?”红蓝格子衬衫说。
白衬衫就很不忿,他手指着地面说“路上写你名字了么?你凭什么说是你先来的?我还说是我先来的呢。”
红蓝格子瞪了他好几眼,终究还是没有和他吵起来,只骂了一句“无赖”,就交代自己人说“我们走快点儿,别让他们抢先了。”
村里的人在旁边瞧见了,就很纳罕地说“怎么了这些人?都吃枪药了不成?气势汹汹的,你们谁认识?”
周围的村民都说“不认识。”“不认识。”“我们都不认识。”
就有村民提醒说“快看,他们往村子里走了,咱们也跟上去,看他们是来干啥的。”
村民们跟在后头,就看见这两拨人大眼瞪小眼的,一路上也没个消停的时候,跟他们那文雅的气质,完全不符啊。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到村里了,村民们赶紧跑上去,拦住他们问“你们是谁?到我们村里干啥来了?”
那两个头头都想抢答,最终红蓝格子抢先了,他说得很肯定“你们就是桃源村的老乡,那你们肯定知道,张思睿的家,住在哪里?”
有个村民嘴快地说“知道知道,原来你们是来找他的呀,他家就住在村里第三条巷子上第二间房,连着八间屋子就是他们家,很大一个院落呢,门口挂着张宅,你们一瞧准知道。”
红蓝格子感谢说“谢谢你了老乡,我们这就去找他。”
“喂等等,你们还没说,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后面的村民,拦着不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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