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扶额,叹道:“我不是纠结这个。”
她想,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烧饭都能烧成这个鬼样子,日后离了这些男人还能去做什么。这委实令人头疼。
这一日姜酒重新提笔写日后规划,看她认真的背影,阿祁闭了闭眼,末了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姜酒这个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傍晚主动提出带她出去逛逛。
他这样的行为让姜酒很意外。
整个青阳县根本不大,只一条格外繁华的溪南长街较为长,这般人多的夜里挤挤攘攘,走走停停费点时间。姜酒纵使失忆了,但对着某些东西旧物盯久了还是能想起一二,比如就指着那座内桥对阿祁道:“我从前就是在桥上看见我弟弟的。”
这之后到了县里的县衙,她站了许久,记忆层层叠叠,没有一点条例顺序都蹦出来,有的仿佛还历历在目。
她扶着前额,想着想着就抱头委屈地哭了。
夜风轻拂着她的衣摆,明明是二十三岁的人了,这样倒像个小孩子。
“姐姐怎么了?”阿祁道,伸手想要揽过她倒叫她闪到了一边去了。
“够了,好好叫我名字。”姜酒哭完了冷声道。
他脸色一变,瞧着旧景这才发觉这十年里就属县衙还是老样子,触景生情,他虽没有姜酒那样大的情绪波动,心里也有一点浮动。
小时候他就喜欢在这里等着她与江师爷。
“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如今不要跟着我了。”姜酒推开他,这县衙晚上是关门的,门口的摆设依旧老样子,但她看久了仿佛就看见那个男人穿着半旧的直裰从里面走出来,笑容款款。他除夕夜回来时肩上还落了细雪,眉目清隽的样子深深刻在姜酒的脑海。后来看见梅久,她打住了念头,喜欢只能归于喜欢,能不能在一起只能看缘分。她就是个运气不好的人,自幼如此,如果说又一次例外,怕就是被他养着,不去做乞丐。
他现在人呢?
这里人来人往,她走进人群里渐渐就看不见背影了。阿祁默默站在那儿,捂着眼睛苦苦一笑,他想今个这样
离了阿祁,姜酒在城内各处走了一圈。忍着头疼去记那些陡然清晰的画面跟记忆。她初醒后惊讶于自己的失忆,但不意味着她是想要逃避,十年就这样没了,她可没那么大的心。这几天同他相处,联想到姜流苏,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
明明都是知道的,却偏偏都瞒着她,这后面藏得是什么愈发引的她去深究。
后来姜酒停在了城隍庙,她还隐隐有印象的地方。
跪在蒲团上她看了眼四周,晚上一点儿也不冷,庙里无人,安安静静,离了远处的喧嚣后,这里的安静让她稍稍缓解了些头疼。
“六月初三,见到祁流苏。初六,见到安之。初九,记起江师爷。”姜酒喃喃道,瞧着庙里的塑像继续去梳理现今能记起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她瞧了瞧已经跪麻了的腿,长吁一口气。
照目前看来,她忘却的那一段时间似乎不到十年。先前转了一圈后零零碎碎还是记起了梅久那个女人。至于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姜酒眸光一暗,真想不到自己还有那么沉的住气的时候。
她如今心里异常躁动。
微微喘了几口气,摇摇晃晃再站起来。
今夜风大,月冷星寒,小小的城隍庙里走出一个人来,她走出几里过了那个小枫树林,下意识顺着一个方向走去,拂晓之前看见了前方的客栈。
许是年久失修,那旗子破破烂烂,正好在她走到门口时落下。
于是小掌柜如厕时就看见那披头散发的人顶着旗子,走起路来有些许的僵硬,脸色在月色下白的厉害,乍一看就跟鬼似的。
他这么多年也算经历过风风雨雨了,就如同别人说的,他这里风水欠缺。
“你是……来住店的吗?”他问道,声音已经稳不住了。
姜酒一歪头,整个人都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然后道:“我似乎是见过你的。”
“你是……”小掌柜问道,看清了她的脸才发觉这原来也是个美人胚子,于是话本子里的精怪故事都被他想起,忍不住就搓了搓手。
“姜酒。”她只报姓名。
小掌柜一拍脑袋,叫道:“原来是你。熟人熟人,十几年前我店里出事都是你和江师爷来取证的,后来你又跟着一伙富贵人家离开,原以为你就不回来了呢,怎么这……大半夜的。出事了?”
姜酒目光一凛,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觉走了这么长的路,身上已然很狼狈了,她稍微理了理便道:“问你一些事情。”
……
*
米酒巷,屋内灯光昏昏沉沉。
姜流苏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他坐在椅子上,茶有些凉,他浑不在意,只盯着阿祁好笑。
“你的好姐姐呢?”他在一边说风凉话。
阿祁面色冷淡,望他道:“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你找我什么事?”
谈及此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给他,道:“你自己看罢。”
他撕开来,字迹都是熟悉的字迹。落款是江若谷。
京城有变,事情诸多耽搁,姜酒如何?短短只一句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七月闻蝉 天作之和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