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可不觉得好。现在的海狮简直恃宠而骄,天天把海豹欺负得没个正形。
安吉洛夫人把话题又扯回叶臻身上。
“听Picea说你们最近要出去度假?”
在程杉心里,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养病,她理所当然地认定程见溪是这阶段工作忙完了,要带她去度假。
叶臻没有反驳。
“Picea是个善良纯洁的好姑娘,她会喜欢锡耶纳的。”安吉洛夫人语气悠然,充满了怀念,“这个时节,农场里的果子都成熟了。在扇形广场上吃冰淇淋晒太阳也还不晚。Hazel,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
……
在中国,安吉洛夫人一定会是个好媒婆。
离开花店,叶臻往回走。
走上长坡,他在吊桥的这一头看见桥上的程杉。
时近黄昏,夕照铜红,自西向东将原野染出渐变的效果。
风和远处的羊群一同在草场上狂奔,蟋蟀高高蹦起,乘风滑翔,钻入田边草垛里不见了。
程杉立在吊桥中央,面前架着相机,正对着一片稀树草原。她乌黑的长发翻飞,贴身的米色针织长裙漾出柔和的波纹。
“程见溪!”
程杉很快发现了他,她侧身拢住乱飞的头发,右手食指将左腕上的黑色线圈勾过去,三两下绑好马尾。这才扬起带笑的一张脸,任落日余晖亲吻她的左颊。
“今天的落日真好看!”
程杉跑去叶臻身边,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藏不住眼里的兴奋。
她总这么开心。到底是因为生了病,强迫自己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还是天性使然?程见溪见到的程杉,也总是如此吗?
程杉拽他去看照片,叶臻蹙眉:“手这么凉。你不冷吗?”
程杉松开他,自顾自地抱起相机,不以为意道:“我内心火热!”
叶臻没心情看她的照片,提起程杉的三脚架往桥的另一头走:“回去。”
“哎,程见溪!”
程杉在后头叫他,可叶臻无动于衷。她跺跺脚,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叶臻给薄伽丘放了假,自己动手做了一顿晚餐。
程杉觉得新奇极了,站在厨房里盯着叶臻料理食材:葱、姜切末,胡萝卜切丝,用蛋清和淀粉给猪里脊上浆。随后把中式调味料一字排开,娴熟地起油锅。
她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些?”
叶臻面不改色:“你不知道的多呢。”
一个人在外生活这么多年,会做的花样可以不多,但总得有几道拿手菜。
大料一加,香味一起,程杉就欢呼起来。
“锅包肉!我爱锅包肉!”
叶臻一贯动作利索,做菜也不拖泥带水。等到把熬好的酸甜汁淋上去炒匀,一碟金灿灿的锅包肉就热气腾腾地出了锅。
叶臻一手握着不锈钢大勺,一手端着热铁锅放在水龙头下冲水,偏头指挥程杉。
“盛饭,摆桌。”
“好嘞!”
程杉嗅着香气,从厨房柜子里取出干净的碎花桌布,铺在花园的餐桌上。
又跑去客厅拿了今天刚送来的插花花瓶,摆在餐桌中央。
等她用热水烫了碗筷,转去厨房找电饭锅盛饭的时候,又闻到了新的香味。
程杉:“西红柿炒鸡蛋!我爱西红柿炒鸡蛋!”
叶臻:“……”
一荤一素,两碗白米饭。
两人迅速光盘,程杉吃得几乎头都没抬过。最后满足地叹了口气,对叶臻说:“这才是家乡的味道!”
叶臻心里受用,站起来收拾碗碟,说:“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做菜。”
他的重音落在“别人”两个字上,因为叶慕和其他家里人算不得外人。
程杉倒没觉得这话有异,不过吃了他做的菜,总还是要做点什么来回报一下。
“我来洗碗吧!”
程杉走过去要接他手里的餐具,后者却把着没松手。
叶臻蹙眉,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程杉的手指上。
“我们家从来不让女人洗碗。”
无关情感,不过是从小听来看来,习惯了的。
“少来,你在家洗过碗么。”程杉嗤他,“你们家保姆阿姨不是女人啊?”
叶臻:“那是她的工作,我们支付给她薪水。”
如果文阿姨休假,家里只有他和叶慕的话,叶慕的手指是绝对不会沾水的。
他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程杉收回手去,吸吸鼻子说:“那下回你做菜的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吧,不然我好像很没参与感。你要知道,过日子的话,家庭劳动不能全给一个人做,那样你太吃亏了。”
叶臻往里走,淡淡道:“还好。”
没走两步,顿了顿又说:“回屋去加件衣服。”
程杉应了声,把桌布和花瓶收拾进去,就上楼洗澡了。
******
程杉洗完澡,换上了深秋的薄绒家居服,长衣长裤都是粉红色,背后还连着个兔耳朵帽子,她哼着歌站在镜前抹脸。
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程杉快步走出浴室,看见站在敞开的卧室门口的叶臻,嘀咕道:“就我们两个,你敲什么门呀门又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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