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味吃撑了。
苏景年看着他们娘俩离开,没有开口阻拦。
管家见人走了,连忙说道:“主子,迟曦他们没有走。”
苏景年面无表情。
管家猜不透苏景年的心思,他直言道:“高非要带她走,迟曦不愿意,她让高非动刑了,现在受伤严重,托人带句话,说是今天不能如约与高非成亲。”
一般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婢子成亲,主子都会给体面,给时间准备新房,择选吉日,嫁妆,放几天婚假。
可迟曦除了苏景年给了一份嫁妆之外,其余都没有享受。
就连成亲的日子都很匆忙。
明眼人一瞅,就知道她是失宠了。
“吊着一口气,这婚就得成。”苏景年面色沉冷,可见心情并不好。
管家这回知道苏景年身边是容不下迟曦,心里有了决断。
他问起高非,“他如何安排?”
“枝枝喜欢收藏酒,这里的梨花酿不错,你着人挖两罐陈酿,让高非送进京,迟曦随同。”苏景年一句话吩咐下来,就将人给打发了。
管家十分为难道:“迟曦姑娘怕是没法动身。”
苏景年抿紧唇角,眼底透着锐利的锋芒。
“主子,迟曦跟在您身边的老人,一路从京城过来,到底没有大的过错。您若要赶尽杀绝,她如今是高非的娘子,高非也是您身边的旧人,跟着您出生入死,若叫他心寒,只怕会是一个麻烦。”管家知道苏景年不会将一个高非放在眼里,管家是不想让苏景年强硬的手段,让身边其他的人寒心。
“您让高非娶她,就是想要高非盯着她。主子,等她养好伤进京,也拖延不了多长的时间。”
苏景年冷嗤一声,迟曦借着伤势,强行留下来,说明她并没有死心,想和高非高高过日子。
顾芸娘心肠软,苏景年担心留下迟曦,会是一个祸害。
不厌其烦道:“送到镇上去。”又道:“派人盯着。”
“是。”管家领命下去。
他将苏景年的话,带到迟曦面前。
迟曦难以置信,她都伤重成这样,不宜搬动,需要静养,苏景年竟也狠心让她走。
只要她没死,今日就必须与高非成亲。
她心痛难忍,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遭他如此绝情对待!
十年陪伴,都不如顾芸娘做的两顿饭吗?
如果是比她好的女人,迟曦不会如此气愤不甘。
顾芸娘凭什么?她一个嫁过人的寡妇,家境并不好,苏景年都看得上,她怎么就不行了?
迟曦满腹委屈,埋在枕头里哭。
一通发泄,非但心里没有通畅,反而愈发堵得慌。
她知道苏景年下的命令,无人能动摇,哭肿一双眼睛,嗓子都哑了,实在无计可施,她妥协了。
只不过要去镇上与高非成亲,她都下不了床,只得随便弄个仪式。
府中的丫鬟婆子,全都来道贺,顺便道别。
等人全都散去之后,天都黑了。
高非弄来一辆马车,抱着迟曦准备离开。
迟曦拉住他的袖子,“再等等。”
高非看着怀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唇瓣干裂,红肿着一双眼睛,翘首期盼地望着正院。
她在期待谁,高非心中有数。
只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
“主子不会来。”高非见她没有听进去,沉声说道:“主子为何迫切的赶你走,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迟曦才痛苦绝望!
她小心翼翼守着他,就是因为恋慕他,就被毫不留情的赶走。
同样对他存了心思的顾芸娘,他去放任顾芸娘去接近他,她岂会甘心?
可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高非等见她没有开口,牙齿深深嵌进唇瓣,血珠渗出来,他直接带着迟曦上马车,赶车去镇上。
迟曦双眼通红的瞪着高非。
高非熟视无睹,“你好好养伤,几日后,我带你回京。”
迟曦满面怒火,想要歇斯底里的嘶吼,告诉高非白日做梦,她不会跟他走!
可她身上全都是鞭伤,动一动就疼,她再如何癫狂,都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倒不如省点力气,以免惹得高非厌烦,对她严加看管。
见她没有动静,高非回头看一眼,迟曦趴在毯子上睡觉,心里松一口气。
——
迟曦走了。
顾芸娘挑着一担木桶,望着离开的马车,希望迟曦放过她自己。
走到小河边,她放下木桶,里面装的都是脏衣服,还有一床被褥。
因为昨晚苏景年半夜来她的屋子,她寻思着这被子,自己重活过来后,还没有洗过呢!
所以今日特地挤出时间,将被褥换下来清洗干净。
顾芸娘蹲在河边,将衣裳全都倒出来,将衣裳打湿,这才发现有一件衣裳掉进河水里,抓一下没有抓住。
她顾不上湿鞋子,往前走几步,河水到了小腿肚,弯腰去捡。
“你在做什么?”
苏景年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吓得顾芸娘连忙直起腰,转过身来,脚下踩着青苔一滑,‘啊’地一声要栽进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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