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洪川道:“我们先吃,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不必等她。”
等余洪川动筷,他们方才开始吃。
余宝音喝完鱼汤,装一碗满满的饭,挟着菜冒尖儿,就去隔壁给顾芸娘煎药。
顾芸娘见余洪川喝完鱼汤,才让余多味喝。
余多味喝一口鱼汤,他的小脸蛋儿皱起来。吃过美味之后,这种差强人意的厨艺,就是对舌头,对胃的折磨。
调料乱七八糟不说,就连腥味也没有祛除。
实在难以下咽。
顾芸娘观察到余多味的表情,她轻叹一声,这碗鱼汤做的很糙,将面前的鸡汤推过去给余多味,将他面前的鱼汤拿过来。
“你喝鸡汤。”顾芸娘含笑道:“娘喜欢鱼汤。”
余多味这才没有开口,鸡汤不像鱼汤有一大锅,只有两三碗。
他小口小口喝着,虽然厨艺仍是勉强入口,但是比起鱼汤好多了。
顾芸娘端着鱼汤喝几口,她的味蕾也被自己的厨艺给养叼,的确不怎么样,甚至算得上难吃。
可一碗鱼汤放在这儿算是贵重的菜,她不好浪费了,憋着一口气,将鱼汤喝进肚子里。
她感染伤寒,本就胃口不佳,被一碗鱼汤折磨,再也没有胃口吃其他的饭菜。
曹氏从屋子里出来,装一碗鸡汤拌饭,去喂余多宝,这期间愤恨的瞪了顾芸娘一眼,眼底露出嘲讽。
顾芸娘并没有理会,直接无视曹氏。
余秀兰见顾芸娘很难受的神情,不禁笑道:“大嫂平日很少下厨,家里都是娘做饭。今日娘有事去族长家中,是大嫂做的饭菜。二嫂,你身体不适,要多吃一些,才有利于病情。”
顾芸娘皱紧眉心道:“你有话就直说。”
余秀兰笑容滞了滞,没有想到顾芸娘会这么直白。
她没有作声,低着头吃饭,等余洪川吃好离席,坐在院子里抽烟,她方才对顾芸娘道:“二嫂,你和苏府的管家关系好,我听说一个丫鬟得罪了贵人,你能和管家说一说,让我进府去做丫头吗?”
顾芸娘十分意外的看向余秀兰,她心高气傲,哪里是会给人做丫鬟?
似乎看出顾芸娘心中所想,余秀兰苦涩地说道:“我向来眼高于顶,想给人做少奶奶,这种自贬身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做。我眼下这个年纪,该坐在家里绣嫁妆嫁人。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遭遇,嫁人恐怕是不能了。大哥又躺在床上,爹娘只能顾着几亩地,大嫂要带着多宝,家中没有甚么进项,我听说苏府的工钱高,就想出去做活,不说能够补贴家里,能够养活自己,不让爹娘操心就好了。”
顾芸娘没有说话,她在心里思索着余秀兰这番话有几句是真的。
她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丁氏给她买药,又请她吃饭示好,看来就是为了余秀兰这一桩事。
顾芸娘对余家心有芥蒂,不是几句话,一顿饭就能够抵消。
这些芥蒂和怨念,日积月累,早就无法调和。
她向来知道禀性难移。
丁氏的存在,让她想到何氏。
所以对这一家子,她只希望井水不犯河水。
互不往来。
“我没有这个权利,管家想要雇人,也会是从牙婆子手里买。”不等余秀兰开口,顾芸娘继续说道:“直接买来的丫鬟,卖身契就在管家手里,这人就是苏府的人。然后若是背主,犯下大错,苏府可以随便处置打杀了。如果是雇佣的短工,就会有所顾忌,自然也不放心雇佣。”
余秀兰脸色发白。
顾芸娘给余多味挟一块鸡肉,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爷爷曾经在宫里做御厨,对京城里权贵世家有一些了解,据说在他们眼中,奴才的命和蚂蚁一样,能够随便打杀。就算闹起来,官衙里的人也没有办法做主,因为他们的权利能够一手遮天。每家每户,都有死于非命的丫鬟,都是不了了之。”
当然这些话不假,但是也有夸大的成分,顾芸娘故意吓唬余秀兰。
“可……可这里不是京城……”余秀兰仍旧不死心。
“这里不是京城,难道不是对他们更少了约束吗?你看就是一个财主,胡作非为后,你们都不敢告他。就算告他,最后说不定给官衙一些钱财就摆平了,还要将你们打一顿板子。你觉得官衙的人,敢找贵人的麻烦吗?”顾芸娘看着余秀兰紧咬着唇瓣,陷入沉思,她多提了一句,“你知道有个丫鬟得罪了贵人,那你知道那个丫鬟,跟在贵人身边十年吗?处置起来,都不眨一下眼睛。你说娘只有你一个闺女,作为二嫂,咋舍得让你去苏府做活?你的绣工好,不如做点绣活去镇上卖,不比在苏府给人为奴为婢强?”
顾芸娘知道余秀兰是贪慕虚荣的人,当然担心她看上苏景年,去苏府做活全都是借口,为了勾引苏景年才是真的。
她脑子摔坏了,才让余秀兰去苏府。
顾芸娘这番话,全都是为余秀兰着想。
余秀兰也不好不知好歹,反驳她。
如果反驳了,定会让顾芸娘心生怀疑。
她垂着眼皮子,闷声说道:“多谢二嫂为我考虑周全。”
顾芸娘见余秀兰没有再缠着她,心里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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