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哪里会住这儿?
“不了,这屋子出许多糟心事,住着不顺心。我打算造房子,明日去县里看看材料。”商枝说出心里的想法。
陈族长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商枝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贺大昌他是大恶之人,留在杏花村,是祸根。”
陈族长摇了摇头,并不在意。“陈四在县里给人造房子,他是工匠,你可以找他帮忙。明日我让耀宗与你一起去县里,我家中造房子,也是他亲力亲为,多少知道一些,免得你会吃亏。”
商枝道谢。
“你们去忙,我去地里转悠转悠。”陈族长一摆手,双手背在身后离开。
陈耀宗也去地里干活。
陈耀祖没有走,而是站在薛慎之身边,他笑嘻嘻的说道:“薛大哥,你在清河书院好吗?那里面的老师都像薛秀才一样迂腐固执?”
薛慎之敛去眼底思绪,失笑道:“清河书院的老师很好,你不会觉得他们迂腐固执。”
“当真?他们不严厉可怕?”陈耀祖将信将疑,十分好奇,天底下有这么好的老师?
薛秀才教书,他听着和尚念经一样,瞌睡虫全都跑出来,还怪他上课打瞌睡,要受三戒尺。
“嗯。”薛慎之点头。
陈耀祖眼睛一亮,“那我下半年去清河书院念书。”他根本不知道,薛慎之在邱令元繁重的学业下,睡觉时间都得挤出来,哪有时间想老师是否严厉、迂腐啊?
陈耀祖成功掉进坑里,等去清河书院念书时,气得哇啦哇啦叫:骗子!天底下的老师根本就是一个样子!
现在他心里想的是薛大哥很温和,平易近人,不像表现出来冷冰冰的模样。
陈耀祖围着薛慎之转,问着清河书院有趣的事。
薛慎之垂目,认真想一想,似乎除了念书之外,并没有业余的时间。他说:“读书很有趣。”
陈耀祖:“……”薛大哥怕不是个书呆子?
商枝噗嗤笑出声,觉得薛慎之就是话题杀手。
任何话题,都能神奇的在他这儿终止。
商枝怕打击到陈耀祖念书的积极性,她指着薛慎之,对陈耀祖道:“你薛大哥是要考取功名,念书对他来说是最要紧的事情,很多有趣的事情他都体会不到,很呆板无趣。”然后,扳着手指头细数,“书院里可以练剑,骑射,蹴鞠……许多好玩的呢。”
陈耀祖被吸引住,他往后退几步,站在商枝身边,“有教习武的老师吗?我想练武,以后做大将军!”
商枝被问住了,书院哪里有教武术的老师啊。那得去武馆,或者私下请。
“你想学练武,那得先念好书,不然老师教你招数,你理解不了意思咋办?”商枝严肃的说道:“你要是没有学问的将军,属下名字和奏疏都不会写,那不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陈耀祖剑眉拧成八字眉,他心里对念书很抗拒。但是做将军,他不识字,得多丢人啊!
再说了,薛大哥讲了,清河书院的老师都很好,还能练剑、骑射、蹴鞠呢!
他打听到满意的结果,立即回家和刘氏说要去书院念书,可把刘氏给激动坏了。
商枝望着陈耀祖离开的背影,失笑道:“真是天真的傻孩子。”
薛慎之沉默道:“书院没有练剑、骑射、蹴鞠。”
“哦……我又没有念过书,咋知道书院有啥?”商枝心情不错,脚步轻快,她的目的只是让陈耀祖那傻孩子去念书而已。
薛慎之看她一眼,“你识字,就是字不好看,需要多练一练。”
商枝停住脚步,瞪他一眼,她那一手医生体的字,也是练了很久的。这个男人居然敢嫌弃她字丑!
“你懂什么?我是怕被人偷学方子,故意字迹潦草。”医生字体很潦草,开中药的方子,字体虽然能认,但是他们都有自己对药材的别称,只有开药方的药店才能抓药,去别的药店根本认不出来是哪些药材。
薛慎之唇边露出浅淡的笑意,只当商枝是脸皮薄。
两个人回到屋子里,商枝让薛慎之坐下,有话要与他说。
“前段时间,我给贺大昌治病,贺大宝大约是心中愧疚,告诉我嘱咐你不要科考,会害了你。我当时觉得好笑,这些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儿,敢谋财害命?可这世间人心险恶,为自己的利益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多了去。”商枝苦笑一声,人心之恶,有时超出想象。“杏花村里除你之外,只有薛秀才和贺平章两个读书人,薛秀才并不是心思恶毒的人,而你考试时,贺平章并未参加科考,我便不太确定是他。直到那日在县城,你说起当年的事情,我猜测是贺良广。今日贺大昌未说完的话,恐怕就是指害你落河,被贺良广打断,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她该说贺良广是深明远虑?
薛慎之眉目平静,他早已猜到是贺良广,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心怀恶意之人,终会尝到恶果。”薛慎之猜到主谋是贺良广,却不知道贺大昌是凶手。
贺大昌受贺良广的警告,是因为怕死。即便找到他,贺大昌也不会轻易的认罪。
他得好好想一想。
“今后多提防他们。”商枝想着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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