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银子,养不起丫鬟,买来的粗使丫头,又给卖了。
马氏拿着遣散的银子回乡带孙子。
他们身边没有伺候的下人。
迟曦爽快的答应。
暂时在齐家住下来。
卫寅跟着牛车去了齐家,看着一行人进府,他回同福酒楼回禀顾芸娘。
“戴斗笠的女子,脸上被烧毁,认不出原来的模样。”卫寅一路跟踪,风吹开斗笠薄纱,一张脸被狰狞的伤疤给覆盖。至始至终,那人低垂着眼帘,也无法从眼神去分辨。
顾芸娘挑眉,难道是因为烧毁脸颊,才会戴着斗笠?
这齐家让人心里不安,“卫寅,你让人盯着齐家。他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又不太懂事理。如今在咱们手里栽了狠跟头,日子穷苦落魄,会更加怨恨上我们,怕他们又生出害人的心思。”
“是。”卫寅应下,打算回去之后回禀主子,调遣人手监视齐家。
顾芸娘紧蹙着眉心,望着汤锅冒泡沸腾,端着一盘子羊肉片下锅,看着不过片刻,便烫熟的肉片,心里拿定主意。
“我们不能总是防范着敌人,等人上门找茬了再动手,在小人面前不必要维持君子的风度。你想个办法,将齐家老小逼出京城。”
顾芸娘认定齐家是个隐患。
卫寅诧异的看向顾芸娘,她眼底闪现锐利的冷芒,心知她并不是温顺无害的绵羊。
“是。”
“吃吧。”顾芸娘点的是鸳鸯汤锅,她没有吃辛辣的汤底,用的清淡那一边。
卫寅与浣纱顾及着尊卑,没有碰清淡的汤底。
一顿饭,吃的畅快。
主仆几人回府。
马车慢悠悠在角门巷子口停下来,从这儿入府,离三房近。
浣纱掀开帘子,看一眼前面的情况,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顾芸娘疑惑的问道。
浣纱抿着唇,小声说道:“二爷在外面,二夫人……袁小姐也在。”
顾芸娘心想:袁雯萱不是在清水庵吗?今日怎么又回来了?
她掀开窗帘子,看见袁雯萱跪在地上,落泪抽泣。
不禁庆幸卫寅有眼力见,在巷子口停下来,若是停在门口那得多尴尬啊?
“调转马车,停在前门。”顾芸娘放下帘子。
卫寅驱赶马车往前门驶去。
苏越神色冷淡,回头看见顾芸娘的马车缓缓驶离,愈发的不耐烦。
“你不是在清水庵清修?拿出诚意证明你是真的悔改?今日又是闹得哪一出?”苏越讽刺道。
袁雯萱脸色发白,幽怨地看着苏越。
若不是听见他要定亲的消息,她又怎么会偷偷跑回来求他?
“阿越,你要定亲了吗?”袁雯萱不等他开口,泪水扑籁籁往下落,“阿越,我等了你五年。因为我的过错,你将我休了,我没有怨言。我愿意在清水庵里清修一年,你等我一年好不好?”
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七章
苏越怔住,上扬的唇角透着冷嘲。
觉得他定亲的消息太荒唐。
他还没有这么饥渴离不得女人。
如果是为了孩子,婚事更不应该草率。
特别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挑选度过一生的伴侣,更应该慎之又慎!
这段时间有不少人送来帖子,变相相亲,可邀请他的都是男眷,并不是以相亲的名目,有些不能推辞,他只得去赴约。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苏越睇着袁雯萱,眉头拧成结,思虑着有人在背后掇撺袁雯萱,借用她的手做些什么。
袁雯萱见他没有否认,一颗心泡在冰水中,透骨的冷浸入骨髓。
她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踉跄一下。
苏越手指一动,克制住没有去搀扶她。
香橼连忙搀扶住袁雯萱。
袁雯萱膝盖又痛又麻,靠在香橼身上,方才支起自己的身子。
“这是我给孩子做的衣裳。”袁雯萱面色苍白,眼睛浮肿,将香橼手臂上的包袱取下来,递给苏越,“我们两个人就算不能重归于好,也改变不了我是鑫哥儿母亲的事实。给他做衣裳是我这个做娘的心意……”
苏越低眸望着包袱,考虑一下,让高福收下。
袁雯萱说得对,无论她做得多过份,她都是鑫哥儿的母亲。
袁雯萱见苏越收下,苦笑一声。望着苏越冷漠疏离的面容,这一份苦蔓延进心底。
满肚子的话,全都冻结在他冰冷的眼神中。
最终,她没有再说一句话,任由香橼搀扶离开。
她已经向苏越低头,而他的态度很坚定,即便她放低姿态去恳求,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该做的努力她已经做了,尽自己所能去挽救。
望着十里长巷,宽阔空荡,单薄的身影纤细清瘦。寒冷的风吹刮在她的脸上,眼中却是一片干涩。
“夫人,您……”
袁雯萱站在巷口,转头望去,角门空无一人。
她低笑一声,双手却紧握成拳,“香橼,唤我小姐吧。”
从今往后,除了孩子这一点牵系,她已经彻底从苏越的生活中驱逐出来。
他即将要定亲,只怕孩子她也不能常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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