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村庄里穷,头疼发热的,都是熬过来。
她的孙儿,眼见熬不过去,才求商枝救命!
商枝蹙着眉,心里有了定论,外感风热,开始恶寒发热,后转为咳嗽,胸痛……
商枝扳开男孩紧闭的牙关,咽喉处有黄痰,因为耽误治疗,目前已经皮肤烫人,项背强直,角弓反张,两手挛急。
林辛逸一直在一边观察,他问商枝,“这病情耽搁得很严重,该如何治?”
商枝确定男孩的症候,松一口气,并不是多严重。便反问他,“你结合老奶奶的口述,病患先后均患何病何型?”
林辛逸沉吟道:“病患初犯风热感冒,后患风热咳嗽,来诊前所患为热至痉挛。”回答后,他小心翼翼看商枝一眼,不确定说得对不对。
商枝也不说他答得对或错,而是继续考问,“病情演变分几个阶段?各阶段病因病机如何?”
林辛逸伸手号脉,检查一番后,斟酌道:“他患的病情演变共分三个阶段,最初阶段的病因病机为:外感风热,侵犯肺卫,气机郁滞,肺失宣降。后发为咳嗽的病因病机是:邪入中阳明气分,热伤津液,筋脉失养。”
他又看商枝一眼,收紧手指,手心出了冷汗。跟着他爹学医术,他不曾这般紧张过。商枝明明比他还小两岁,面对她的提问,心都提到嗓子眼,怕她会失望。
商枝绷着脸,林辛逸心口一紧,便又听她问,“来诊时应以何法、何方治疗?”
这一次林辛逸沉默,许久不见回答。
他还是第一次给病人开方,不敢轻易的动口。
商枝考问他的这个病症,他在师祖的手札上见到过。
“不知道?”商枝挑眉,眼神凌厉。
林辛逸喉口发紧,他握拳,沉声说道:“来诊时病属热发痉挛,治以泄热存阴,用增液承气汤治疗。”
屋子里一阵沉寂。
林辛逸一颗心扑通、扑通急促跳动,他耳朵动了动,没有听见任何的响动,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微微睁开一条缝,他看见商枝眼底带笑,猛地睁开眼睛,“我……我……”
“你入门考试通过,去准备增液承气汤给病患服下。”商枝觉得林辛逸有天赋,她之所以问他这个病症,正是她给他的那本手札上有记载,看他可有用心,下了多少苦功夫在里面。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林辛逸很用心。
这个病症记载的位置靠后,说明他认真看完。
“是!”林辛逸欣喜若狂,激动的站着,浑身都在哆嗦。
商枝见他犯傻,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还不快去!”
“是!”林辛逸平复不了心情,一步一跳的蹦出去。
老太太听见他们的对话,松一口气,“神医,俺孙儿这病能治?”
“您放心,能治。”商枝安慰道。
老太太连连点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林辛逸把汤药煎好端进来,喂小男孩喝下去。他对老太太说,“这几日在医馆住下,等病好后,你们再走。”
医馆后面隔出几间小杂房,里面摆着一张竹榻,用来收留急症且病情严重的病患。
老太太感激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措跪在地上磕头,表达她的感激。
“俺……俺给不起药钱……”老太太说着直掉泪,心里惶惶不安。
“老太太,您不用担心。你们家境不好,是可以不要给银钱治病。你们的银钱,同福酒楼的东家给了。东家是个好人,他每个月都会拨出银子给穷苦人家治病。”商枝为了宽老太太的心,将这份诊金,从同福酒楼拨出来义诊的诊金出。
老太太又感激着秦伯言,“你们都是好人,菩萨会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商枝眼底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走出里屋,商枝对林辛逸道:“之前我给忘了,同福酒楼每个月给十两银子义诊。我把银子放在你们回春医馆,如果遇见这种穷苦的病患,你们便伸出援助之手。”她算了算,“我每个月十号在回春医馆门口义诊一天。”
林辛逸欣然同意。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让商枝伸出手。
商枝睨他一眼,摊开手心。
掌心一沉,商枝看着手心里有一堆碎银,数一数,十五两二百文钱!
“卖掉了?”商枝抬头看向柜台上,上面摆着各九瓶美肤膏、香凝膏,如今只剩下各五瓶,各卖掉四瓶!
“是!高氏用了第三天便上门来,带来两个姐妹,没过多久,又有两个人上门来问,碍于价钱太贵,还在犹豫中,打算等另两个用后,效果当真极好,再过来买。”林辛逸眼睛闪闪发光,“高氏各买了两瓶,打算送进京城,送给她的亲人。如果京城里的夫人用着好,我们的生意别提会有多好!”
商枝喜上眉梢,仿佛看见一堆金元宝在朝她招手!
她给林辛逸递一张清单,“这些都是名贵的药材,你每一种,按照上面份量提货。除此之外,那天我买的其他药材,每种要五十斤!”商枝心里快速的盘算着,这五十斤药材,还得她自己制美肤膏和香凝膏。“我每个月给你各送十瓶,价格往上提一提,香凝膏每一瓶四两银子,美肤膏每一瓶八百五十文。每个人每种最多只能买两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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