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儿是个乖孩子,床上枕头边有他的玩具,他拿着拨浪鼓,扯着珠子塞进嘴里吃着玩。
苏越看着这一幕,心口微微发热,一股异样升起来,他强行压下去。走过来,看着袁雯萱眼底的青影,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将鑫哥儿从被窝里抱出来,动作放得很轻,鑫哥儿离开被窝的一瞬,依旧惊醒了袁雯萱。
“鑫哥儿……”袁雯萱心一沉,翻身坐起来,慌张的喊一声。
她以为自己是做梦,又有一种真实感,她在给秦玉霜贺寿,来到苏家陪着孩子睡觉。怀中的孩子被抱走,她猛地受惊,心慌的眼神触及到床边的苏越,她整个人僵住。
想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反而心里愈发的慌乱,害怕面临苏越嫌恶的眼神,不耐烦的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苏府!
这样一想,她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珠钗歪斜,衣领散乱,趿着绣鞋,解释:“我……是夫人邀我来给她贺寿。我很想念鑫哥儿,没有忍住……”
苏越淡淡看她一眼,抱着鑫哥儿坐在一旁,取来他的小袄给他穿上。
鑫哥儿摇着拨浪鼓,咚、咚、咚作响。
如同袁雯萱此刻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越跳越快。
原来害怕苏越会出口伤人,可他将她视若无睹,方才觉得被言语更伤人。
她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取来衣裳穿上,仓惶而逃。
“等一下。”
苏越的嗓音传来。
袁雯萱脚步倏然停住,她眼中闪烁着光亮。
“你整理好仪容,别让人误会。”苏越抬头看向袁雯萱,眼中并无波澜。
屋子里烧着地龙,即便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袁雯萱穿着厚袄裙,如同置身三九严寒,寒冷彻骨,冻得脸色发青。
苏越抱着鑫哥儿出去,找乳母喂食。
袁雯萱颤声道:“苏越,如果有一日,你厌弃鑫哥儿的时候,请将他还给我。”
苏越一言不发的离开。
鑫哥儿是他的儿子,不会有那么一日。
袁雯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浑身发软,整个人靠在屏风上,方才没有滑坐在地上。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对着铜镜,倒映出她的狼狈。
涂抹着脂粉的脸上被泪水弄花了妆,发髻散乱,一支珠钗颤颤欲坠,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仿佛遭遇了凌辱。难怪不屑理会她的苏越,开了尊口提醒她。
门被敲响,翠柳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袁小姐,奴婢服侍您净面。”
翠柳放下铜盆,将袁雯萱搀扶起来,打湿帕子绞干,卸去她脸上的妆容。
从袖中掏出几盒脂粉与脂膏,重新为袁雯萱给梳妆。
翠柳是苏越的人,袁雯萱被她瞧见狼狈的模样,并没有脸热觉得丢脸。更没有自作多情,误以为苏越对她仍然有心,不过是顾及苏家的颜面。不管如何,她曾是苏家的儿媳。
收整好仪容,袁雯萱朝翠柳道谢,离开厢房。
她没有勇气再留在苏府,害怕面对其他的亲友,听见他们窃窃私语的非议她,那种异样的眼神,她承受不住。
“翠柳,你帮我一个忙,给我母亲捎句话,我身子不适,先回府去。待宴席散后,你再为我向夫人告罪。”
袁雯萱将一个荷包塞进翠柳手中。
翠柳不肯收,脚步匆匆离开。
袁雯萱攥着荷包,见翠柳是去秦玉霜的屋子,朝府外走去。
转出回廊,袁雯萱看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拽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藏在芭蕉树后。
“爷,我们实话实话,如果我说是芸娘的结拜姐妹,被芸娘当场戳破,事情传出去,老夫人不会饶了我。”云萝心里不安,“我们如实说自己的身份便是,来者是客,秦夫人自然要给顾家三分脸面。”
顾五气急败坏,昨晚就对了口供,临门一脚,云萝反悔了!
“芸娘不敢闹出来,如果将你是她姐姐的事情抖出来,对她也没有好处。她就是吃准了我们不敢揭露,才不肯将人给我们,她又如何会蠢的自己说出来?”
云萝总觉得顾芸娘不是好拿捏的,她看着柔柔弱弱好欺负,可云萝与顾芸娘短暂的接触,她是有脾气的人。
“你想不想要儿子?今日是见儿子最好的机会。”顾五失去耐心,“你若是怕,现在给我滚回去。”说罢,抛下云萝,顾自从芭蕉树后走出来,遇见回廊里的袁雯萱,看了一眼,擦肩而过。
云萝就怕顾五生气,急忙追上去。
这回袁雯萱认出来人,是顾五夫妻,想起方才听到的话,皱紧了眉心,云萝与顾芸娘是姐妹?
只不过这是苏顾两家的事情,虽然疑惑顾家与苏家没有交情,不知为何顾五想要与顾芸娘攀关系,这些都与她无关。
袁雯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离开苏府。
那一边,顾五带着云萝给秦玉霜祝寿,送上一份贺礼。
秦玉霜心下疑惑,不知今日是刮什么风,将顾五夫妇给刮来了。
苏易、苏越与商枝拟的名单,她有过目,并没有邀请顾家的人。
顾五笑道:“我与苏三爷是好友,您是他的长辈,晚辈不请自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五姿态放得低,又是顾家的人,秦玉霜万万不会将人给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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