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中在商枝出手的时候,注意到她,目光紧盯着商枝,直到她走近了,擦肩而过的时候,开口问道:“秦玉霜是你什么人?”
商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冷意。
枉费他是一个医者,不钻研疑难杂症,精进自己的医术,歪门邪道,只想着剽窃他人的成果。这样也就罢了,却不是为了造福百姓,悬壶济世。医术并不精湛,偷取不到别人心血里的精华,制出害人的毒药。
这种人,得不到人的尊敬。
“你是秦玉霜的女儿对不对?”许郎中很执着的问道。
商枝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你是张释隐的弟子?”许郎中追上来。
商枝冷声道:“你是得了痴症?”专说傻话!
许郎中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他从怀里掏出刀伤药,“你看看这个,认识吗?这是张释隐制出的药!就是这一瓶药,让他名声大噪。”
商枝避开他,带着林辛逸离开。
许郎中目光热切的盯着商枝,攥紧掌心里那瓶刀伤药。心里认定,商枝就是张释隐的弟子。
除了张释隐之外,谁能制出他分辨不出的药?
回春医馆……
许郎中转身往一个方向离开。
——
商枝坐在牛车上,心里涌现惊涛骇浪,并不如表现的平静。
张释隐是她的师傅张老头,那瓶刀伤药也是张老头所制,只是给军营制的药,她加工更精进了。
但是许郎中口中的秦玉霜,她却是不认识。
难道她的母亲真的是秦玉霜?
否则,许郎中为何从这关联处,猜到张老头是她的师傅?
虽然有没有父母,对商枝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但她还是将秦玉烟这个名字藏在心里。
林辛逸看着商枝心事重重,想着许郎中的怪言怪语,“张释隐是师祖?”
“嗯。”商枝情绪低落。
“我听说你是师祖捡来的孤儿,许郎中他知道师祖是谁,是不是知道你的生父生母?你为何……”不问?
“许郎中心术不正,你知道他是师父的仇人,还是有其他渊源的人?我只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下次遇见他,嘴上把住门,不许透露半点张老头的事情!还有,行事不许冲动!”商枝没好气的训斥他,“你就是太冲动易怒,贾富贵那等阴险小人,你得罪他,他使阴招,你准得栽他手里!”
“哦,那我憋着坏,偷偷下手。”林辛逸孺子可教道。
商枝瞪他一眼,跳下牛车。
钱氏紧跟着追过来,求商枝给她治脸,“神医,之前多有冒犯,是我一时心急,你别往心里去。”
商枝摇了摇头,“不妨事。”
“神医,我这脸能治好吗?”钱氏看一眼周遭,只留下林辛逸,她摘下面纱,露出红肿溃烂的脸颊,流着黄色的脓液。
“能。”商枝只看一眼,钻进柜台里,抓药给钱氏,“每日煎两次,用药汁浸泡干净没有用过的细绵手帕敷脸,再用生肌膏。”
钱氏十分感激,她说,“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会叫他有机会来害你!”
“我相信钱夫人能够处理好。”
商枝将钱氏送出门外,等人走了,脸上的笑容垮下来。
“你在担心许郎中?”林辛逸看着商枝疲倦的面容,心里担忧。“我想办法将他赶走。”
商枝的确在担心许郎中,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牵扯出什么样的麻烦事情来?
只不过,她现在都是白担心,自然不能让林辛逸多想。
“没有,只是在想屋子造好了,我得带动乡邻们种药材。”商枝已经找到秦景凌这一条路子,村里的人可以开辟荒山中药,也能够谋一条生计。
这样想着,商枝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第二天找陈族长商量。
——
清河书院。
邱令元盘腿坐在竹席上,条案摊放着几张宣纸。
薛慎之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奋笔疾书。
书房内,只有袅袅檀香。
半晌,薛慎之将做好的八股文呈递给邱令元。
邱令元逐字阅完,抚须道:“马上即将要乡试,这段时日你下的苦心为师看在眼中,若无意外,有七八成的把握一举得中。”
邱令元十分感叹,原以为他只是一个童生,却没有想到他隐瞒甚深,竟早已是秀才。就连县令也被他说动,在发放的榜单上不提他的名字。这足以说明他的才华有多让县令赏识,才会答应他荒唐的请求,“这是上一届乡试解元做的文章,你可以看看。”
薛慎之双手接过上一届解元的考卷,文章十分精妙,思议不凡,却是太过中庸。
邱令元听到薛慎之的评价,“虽然见解不出新意,胜在求稳。”
薛慎之笑而不语,这一篇文章若是能够拔得头筹,胜在机缘。
上一届乡试作弊,重新复试,因而考官评断文章,亦是偏向中规中矩,以免引起争议。
邱令元端着一杯茶浅饮一口,想起一事,很好奇,“若是那一日我不找你,你如何向我道明身份?”若非他是秀才之名,又确有才华,提出令他心动的承诺,并不会将薛慎之收入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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